“嶽謙和冷雲呢?”
“嶽謙與盧管家在前麵,正門那裏已快頂不住了,冷雲在後麵,他那裏估計也吃緊......還有那些馬匹和馬童.....情境慘不忍睹!”
“關上通馬場的大門!弓箭手上,不能讓賊人攻進莊內!!”鐵燁下了命令,這個命令讓我不寒而栗,關上大門?!那些孩子,自以為找到棲身之處的孩子,將失去活命的機會!.......包括衛良!還有青青!
“這?.......是!”陶戈猶豫一下,還是轉身上馬傳令去了。
“雪雁,帶上她,到莊門口去!”鐵燁的意思,是想困獸猶鬥,拿我當盾牌了。我心中哭笑不得,要真是梅花城的人來了,我死期,怕是也就到了......因為我是個冒牌的啊。
雖如昔想著,我還是被淩雪雁抓著,向前麵走去。
此時,天色已暗,初秋的天幕出奇的藍,若在平時,我們早該在草地上遛馬、騎馬,自由自在地馳騁,在青草和微風的氣息裏開開心心地笑。而此時,衛良、青青,怕早已經作了枉死的孤魂……
晚風中,那層黑雲寂然不動,以人不能察覺的速度蔓延開來,似一隻伺機撲出的怪獸,又似死神漸漸展開的鬥篷,靜靜地準備吞噬一切.......
我看見莊裏來來去去的人,臉色是那樣慘白駭人,天幕上顯出幾顆星星,浮起一絲幽藍的暮靄,莊裏的樓閣一片死寂,與此對應的是前麵越來越清晰的廝殺和慘叫聲。這裏,往日裏早燈火通明,而此時,火光卻集中在山莊門口,那,正進行生死的廝殺。
一路上,我踉踉蹌蹌。頭發在風中散開,撲在我臉上,我嗅到了風中的血腥氣。路旁,很多的下人躲在黑暗的角落,絕望中哭泣,此時,光明和喧鬧代表死亡;而安靜和黑暗,反倒成了避難的港灣。
幾個莊主平日裏的愛姬,此時哭哭啼啼地站在風裏,麵如死灰……精致的麵龐和華貴的衣飾,在絕望的氣息裏,黯淡無光。
“老爺......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誰能知道?我們這裏的人,誰能掌握自己的生死?
鐵燁也許突然想到什麼,麵色一沉,在淩雪雁耳邊耳語幾句,淩雪雁麵色變了,還是轉身快步去執行,而我換為兩個侍衛押著。
兩個侍衛,和我有深仇大恨一樣,用力架著我,感到肩膀上的骨頭被捏得生疼,我不由苦苦一笑道:“鐵莊主,你何必呢?我又沒有武功,你用得著如此嗎?”
鐵燁狠狠看了我一眼,我看得出他的絕望,雖然他掩飾的很好,那種絕望和憎恨的眼神,我看得清清楚楚。
來到前門時,那裏的情景慘不忍睹,血在火光中顯出一種妖豔的詭異,屍身遍地卻被人視為無物。一張張恍如僵死的臉,在火光中閃現、消失,匆匆來去,慌亂成一團。那扇大門,往日裏威嚴壯麗的大門,此時是一張盾牌,誰都知道,那扇門一旦被攻破,那將是死亡降臨之期。
管家盧長卿從高處下來,火光中看見他衣裳血跡浸染,傷痕累累,手裏的刀上也血淋淋,神情幾乎狂亂。
“老爺”,盧長卿的聲音顯出嘶啞,大聲對鐵燁說:“剛才前門又被賊人攻破,我們拚死才將門又奪回來,損失了很多人,這樣下去恐怕不行!!”
鐵燁麵沉似水,低沉地道:“慌什麼?一會兒援軍就到!”
盧長卿不再說話,而我很好奇......這是為了安撫人心麼?援軍?哪會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