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初識(1 / 3)

第一章初識

第一回

一片粉紅,一陣春雨,燦爛的桃花樹下,站著年輕的美女子,梁未靜。淡粉色的衣衫和桃花一樣耀眼,臉上的紅暈顯示出青春和朝氣,芊芊玉手玩弄著手上的桃花。太初趴在樹上給未靜打落桃花,小丫鬟梨香在花雨下沉醉。

又到一年春好時,一束桃花一陣雨。未靜欣喜地感歎道。忽而有人報老爺來了,太初嚇得從樹上掉下來,梨香忙去扶著,未靜小姐呼得一聲逃回了房。梁老爺見太初和梨香玩鬧,便批評了一番。梨香匆匆回了屋,幸好未靜早已端坐在桌子旁,手裏拿著書卷認真地讀書。

梁老爺正想誇讚,卻發現未靜裙邊的花瓣,便訓斥道又去花園念書了嗎,未靜不知如何自圓其說。梁老爺看著甜美可兒的未靜,眯縫著眼睛笑著說今日府上,京城達官顯貴紛至遝來,更有不少少年俊才,我那日提及的範公子也會來。梁老爺笑眯眯地看著未靜,他可是爹為你看中的好夫婿啊。

未靜顯出不悅的神色:爹爹,一年前,不是還說什麼金洪烈金大人的公子是你中意的女婿,現在怎麼變了。

梁老爺笑著說官場如戰場,這短短一年可以發生很多的事。範羽林範公子乃吏部左侍郎範之仲獨子。彬彬有禮,武藝超群,真是一表人才。未靜裝出爹爹滿口誇讚的樣子,心不在焉。梁老爺說未靜今年也十六了,不小了,這範羽林沒有京城公子哥的紈絝之氣,為人正直,仍有赤子之心,爹相信他是個能對你很好的人。

好了,爹,我見就是了。不過今天最重要的還是您的壽辰啊,我。未靜小姐兩眼放光,微笑著說道。

自古女子守閨閣,今日這麼熱鬧你就不要出麵了。梁老爺打斷了她的說話。

怎麼了,爹爹嫌棄女兒貌醜嚇壞客人啊。未靜嘟著嘴巴不依不饒地說道。

梨香和老爺看著未靜,都由衷露出了笑顏。小姐可是我們金陵的大美女,驚豔四座才對呢,怎麼會嚇到他們呢。未靜笑著走到梨香身邊說她也是這府上,甚至整個金陵最漂亮的小丫頭,這要是有機會進宮,必成為後宮紅人呢。梨香挽著未靜小姐的手臂,嫌棄地說現在的皇上都已年屆古稀了,給他做孫女還差不多。未靜撲哧一笑,而梁老爺嚴肅地說深閨女子,莫談朝政。他吩咐二人不許外出,就關門離去了。未靜和梨香相視而笑。

正午,未靜躲開家丁和女仆,到了後院的牆角,她偷偷摸摸,小心謹慎,卻因左顧右盼,迎麵撞上了太初,嚇了一大跳。太初不知所措地撓撓頭,問她為何在此出現。未靜高興地說今日是爹爹的壽辰,要親自給他買份賀禮。看著麵前清新可人的未靜,太初不安地說上午剛被老爺訓過,小姐就不要出去惹事了。

惹事,我梁未靜是這種人嗎?你不願與我同去,且幫我保守秘密,可好?

那,那萬一老爺問起來。

有梨香幫我兜著呢。太初,廢話不多說,我走了。未靜說著就去爬牆邊的樹,讓太初給她做人梯。她輕巧地站上他的肩膀,挺起身來,趴著看外麵的街道,心裏十分歡快。太初快堅持不住了,見有人走過來,就用力一頂,未靜瞬時整個人都翻了出去。

太初,在這裏鬼鬼祟祟幹嘛呢。年老的管家看著太初問道。嵇老伯,梨香說她的簪子找不到了,我給找找。太初假意躬著身子四處尋找。嵇伯和善地看著太初,微笑著說你和梨香可真要好。太初尷尬地笑了,嵇老伯說他從小看著你們長大,就覺得你和梨香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太初,你今年,今年也有十八了吧,也該……太初微笑著點點頭,心猿意馬地瞥瞥未靜消失了的牆頭。

那一頭,越過高牆的未靜卻壓在了一個路人身上,她不覺得疼,便立馬站起身來,拱著雙手,低頭道歉。

男子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隻見他身著白衣,麵目俊朗,雙目炯炯,顯得十分精神。正午的陽光照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一股自來的陽剛之氣。眼前這個女子,身著粉衣,身材窈窕,大大的眼睛好像會說話,眼波流轉,自是一番俏皮和靈動。紅唇嬌豔欲滴,朱唇輕啟:我也是從牆上摔下來,才會砸到你。男子正想問她的情況,未靜卻頭也不抬地轉身走了。男子笑了,那微笑,如午後陽光般溫暖:真是個莽撞的小女子。他抬頭看看這高牆,笑意隱退,陷入思索。

未靜大步流星地走在街上,,偶爾才得機會出來,她顯得十分得意:剛才幸好有那老兄墊著,不然我可就受罪了。想回憶起他的樣貌,卻隻覺陽光刺眼,那眉清目秀的男子被照得模糊了樣子:都怪那個太初,平時就笨笨的,這次幹脆把我扔了出來,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訓他。

未靜走在熱鬧的小街上,靈動的目光停留在一個玉器店裏:爹爹平日對玉器頗有研究,如果我送他個玉雕,他也會高興的吧。她顯出興奮滿足的微笑,不過如果他問起來是哪裏買的那我?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得意地想到如果梨香在我的房間裝作是我,那現在在街上買禮品的不就是梨香了。

未靜高興地走進了玉器店,恰與一藍衣男子擦肩。她挑了一個玉麒麟,看了一會兒便問老板有沒有更大更光滑做工更精細的。老板打量著這個十五六歲的美貌少女,看她烏黑的頭發垂在肩上,粉色的衣衫更顯皮膚的白嫩,全身上下有股自成的清新和純真,像這個季節盛開的桃花般美好。

再貴我都買的起的。未靜臉泛桃花,微笑地說著。老板忙不迭地解釋道本店最貴最好的玉麒麟被剛才那個穿藍衣服的公子買走了。未靜看著老板手指的方向,早就沒有藍衣男子的影兒了。她嘟著嘴,不悅地說那好吧,就這個了,老板,給我包的好看一點。

看未靜笑的那麼開心,老板也笑了:小姐,怎麼和剛才那個公子都要了玉麒麟啊,今日是梁大人的壽宴,難道你們都是去送禮的?未靜笑而不語。

想那公子器宇軒昂,一副貴族氣派,定是從那京城來的王孫公子吧。

未靜顯出好奇的樣子問他很特別嗎,老板笑著說他和小姐相配,自成一對男才女貌的璧人。未靜玩弄著頭發,想那藍衣男子難道會比剛才街上的白衣男子還要俊朗。難不成還會是那範羽林嗎?未靜微微一笑。老板把玉麒麟裝在了紅色盒子裏,未靜樂悠悠地提著走了,暗自思量爹爹眼裏完美的範羽林,究竟是怎麼樣一個人。

回到梁府,在門口的角落掃視了一番,未靜決定從後門悄悄溜進去,卻見守衛的人站在那裏,神情專注,絲毫沒有鬆懈。她一時卻步,但見一男子在那裏晃悠。他身著灰衫,黑發束紮,看那背影也是玉樹臨風。男子回過頭來,看到了發愣的未靜,二人對視後,男子竟柔柔地笑了,未靜也從尷尬變成微笑。

男子臉型微圓,目光溫和,有親切的笑容和俊秀的美目,看他衣冠打扮,也似貴家公子,那一瞬間的微笑,純淨可愛,溫柔了整個場景。

未靜問他是何人。男子謙和地自稱範羽林,今日與父親到梁府做客,整個下午無所事事,便到處走走。未靜帶著愜意的微笑,說她是梁府丫頭梨香,此番偷跑出去是給小姐買老爺的賀禮。羽林心領神會,用袖子遮擋著將她從後門送入了府內。

羽林和她走到了小姐的閨房前,微笑著看看身邊的未靜,未靜卻沒有抬頭與他交目,梁老爺叫住了羽林,他笑著回頭,而未靜適時躲進了房門。關上房門,未靜難以平複心緒。卻聽得羽林和梁老爺談笑著走開了。

梨香拉著小姐的手說老爺一個時辰前來過,她說她正在歇息,老爺便沒有進來。看到未靜心不在焉,梨香推了她一下,不悅地喚著小姐。未靜眼中含笑,興奮地告訴梨香,她剛才看到了範羽林。梨香好奇地問範羽林範公子是個怎麼樣的人。未靜想了想,笑說其長得還不錯,看起來人也挺好的。未靜把提著的盒子放到桌子上,坐了下來。

梨香坐到她身邊,笑問這範羽林可是她理想中的夫婿。未靜輕拍桌子,眉飛色舞地說理想倒談不上,可還是有點心動吧。梨香希望今夜的壽辰過得圓滿,更希望小姐能和範公子有個好結果。未靜卻看著紅色盒子發呆,疑惑到底是誰買了玉麒麟。她雙手托著腮幫,眼中露出希冀的神采,更肯定地想到隻要到了晚上,答案即可揭曉。

夜晚,未靜穿著粉色的衣衫,在後院的桃花林裏翹首望著大堂裏熱鬧的場景,多想加入其中,卻被梨香勸阻,隻得在冷寂的後院裏遠遠地看著。

梁府門前的空地上燃放起絢麗的焰火,未靜的明眸裏閃著激動的光芒,煙花在她的深瞳裏綻放:煙花雖美,可惜很短暫。不過能找一個知己,在最美的夜色裏,看著最絢爛的焰火,就那麼一瞬的時光,此生便也無憾了。她默默地歎息。

梨香提著紅盒子走上前來,卻被未靜搶過來,說要親自送去。梨香雖有不安卻仍被說服,隻由她向熱鬧的前院走去。未靜滿懷興奮,悄然快步,不覺間到了前院的後門前,她悄悄地推開門來,卻見一高個白膚的男子站在那裏:嵇承,你怎麼在這兒。

嵇承微微一笑,不大不小的眼睛裏透露著和善的光澤:小姐,爺爺讓我在後院等你。

等我?未靜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說道。

他說,嵇承雙眼含笑,這麼熱鬧的場合,小姐你肯定會來湊熱鬧。未靜將盒子向身後挪了挪,撅著嘴不悅地說她也有好禮相贈,也想給爹爹祝壽。

嵇承的眼睛眯縫成了一條線,溫和地說要替幫小姐去交賀禮,未靜隻得乖乖地交出了手中之物,跟著嵇承走入了前院。看著嵇承將包裹著玉器的紅盒子放到木桌不起眼的角落裏,未靜滿臉不悅。嵇承再一回頭,卻已不見未靜。原是她悄悄地躲在柱子後麵,苗條的身型完全被圓柱所擋,嵇承掃視了大堂幾遍,也未能尋得,不覺得暗自懊喪。

而此時,未靜正在柱子後麵偷看著大堂裏的景象:看到了與旁人敬酒的一臉溫和的羽林,看到了開懷大笑的爹,目光轉了一圈,卻停在一個白衣男子身上,他站的不遠,麵帶笑意,濃眉大眼的他,在和身邊的年輕男子說笑著。這個白衣男子,就是中午被我砸到的人吧。她心裏偷笑,他果然來了。

白衣男子身邊,是一個灰衣男子,他雖在微笑,卻還是留意著身邊的一切,冷冷的笑隱約浮現在他臉上;他的身邊是一個綠色衣衫的男子,他長著一張俊朗的少年模樣,笑的很純真,而未靜的目光最終停留在第四個男子身上:他身著藍色衣衫,黑發用藍色發帶束起來,劍眉星目,眼神明亮,長著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在他白淨的臉上,找不到一點瑕疵,瘦削的臉上,那劍眉顯得英氣,那目光神采奕奕,就算在三個俊俏的男子身邊,就算和英武的白衣男子比起來,也是毫不遜色。

未靜收起凝視,看了一眼羽林,略有醉意的他臉上泛著紅暈,她不自覺地掃過那三個年輕的男子,目光定格在藍衣男子身上:白衣男子,年輕俊朗,灰衣服的冷酷英俊,綠衣服的相貌堂堂,可這個藍色衣衫的,無疑是整個大堂裏最出離的人,他似笑非笑,白淨的膚色讓他在一眾粗糙的男子間顯得更加明亮逼人。秀氣,俊朗,如清風拂麵。未靜疑惑他是誰,他們三個又是誰。

酒過半餉,不停有人給梁老爺進獻賀禮,未靜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忽而眼睛亮了,原是那四個男子走向了坐在牆邊座椅上的梁老爺。四人跪倒在前,自報家門,梁老爺笑著讓藍衣男子向前,而羽林注意到了這一幕,迅速走到了梁老爺身邊。

藍衣男子打開了手裏的紅色盒子,未靜看到那光滑閃亮的玉麒麟:就是他!她顯出驚喜的神色,而梁老爺在這一瞬呆住了,羽林猛撲過來護住了梁老爺,盒子裏噴射出的三根銀針因羽林的飛踹而射歪了,旁坐三人應聲倒下,羽林則護住了梁老爺。

四個男子大驚失色,在慌亂的人群中想全身而退,守衛們突然出現,指揮著人們散開,而舉著火把的大批人馬圍住了大堂。四人背靠著背,對著圍上前來的守衛們。未靜見之花容失色,而羽林則扶起了梁老爺:你們終於來了。梁老爺笑了起來。

還沒等未靜反應過來,四人與多人對打起來,他們互相掩護,站成了一個圈,熟練的劍法讓周圍的人難以近身,好不容易打倒了一波,卻被更多的人圍攻了上來,難以脫身:秀明,你和智明先逃出去,我和未明掩護。麵容俊秀的綠衣男子厲聲說道。

不,慧明,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次任務,要死也死在一起。白衣的智明說道。

智明,未明,慧明,我們一定能殺出重圍。藍衣的秀明大聲說道,劍眉星目更顯俊朗。

四人拚殺起來,守衛們都被打退,躺倒在地。羽林見勢便衝出來與智明對打,他從邊牆拿過紅纓槍,耍起來氣勢非凡,旁人無法近身,但智明輕快躲閃,也絲毫未傷一分。正當羽林與智明混戰時,四五十個弓箭手出現了,他們跪地拉弓,蓄勢待發。未靜來不及反應,癡癡地看著這一切:原來,這四個神秘的男子是來刺殺爹爹的。她的腦海閃過白衣男子見她時溫暖的笑,心中不覺緊張和不安。

羽林收起紅纓槍,退到了梁老爺身邊。梁老爺笑說四人是逃不出去的,隻有束手就擒。四人還想衝出重圍,卻因四麵射來的箭而紛紛受傷。一撥人退去,四人拔掉手上,腿上的箭,滴著血又要向梁老爺刺去。

爹!未靜驚呼著從柱子後跑了出來,智明循聲望去,而他的一時停頓恰被羽林刺中了胸口,他吐血倒地。智明!三人叫到,灰衣的未明上前與羽林對打,慧明扶起了智明。梁老爺示意羽林停手,示意他將未靜帶走。此時的羽林方知未靜的身份,不覺意外和疑惑。未靜不肯離開,卻被羽林強行拉走:這裏有刺客,小姐不便久留,你不要再胡鬧了。未靜向大堂裏投來不舍的目光,在被拉離的瞬間再次看了眼這四個男子,而目光,全全停留在藍衣的秀明深鎖的眉頭和略顯戾氣的雙眼中。

此時,又有四五十個人拿著弓箭跪地,四人兩兩互視,嘴角留著血的慧明說他們四人今天看來是走不出去了。未明苦笑著說看來他們一個都走不了了。智明搭著藍衣男子的肩膀苦笑著說:秀明,雖然答應過彩軒,但我想,我們做不到了。四人扔掉了手上的劍,被守衛們捆綁起來,一個個被帶了下去。

大堂裏隻剩下梁老爺一個人,他大笑幾聲:想趁著我大壽來作亂,如果我梁延年這麼容易被算計,我還能活到今天嗎?

四人被帶入了梁府的牢裏,關在了一間隻有一個高高木窗的黑牢裏。月光清冷地照射入屋子,智明說梁延年沒有立刻殺了他們定是想從他們口中套出什麼,隻要大家都不說,想必還有辦法活著離開這裏。慧明苦笑著說四個人,隻要還有一個活著,對梁延年來說也夠了。坐在一邊的未明冷笑了,說他可沒想活著回去。秀明鼓勵三人不要灰心喪氣,隻要四人都還活著,那一定還有希望。

智明看了看冷靜從容的秀明,歎息著說他實在不解那灰衣男子怎會適時出現,擋了毒針,而梁延年又看起來那麼的胸有成竹。慧明看著智明,略有所思地說梁延年看起來好像已知道他們的出現,一直在等他們動手。未明坐倒在幹草堆上,背靠著粗粗的木欄杆,嘴角現出苦澀的笑意:難道殺了那三個人,是運氣嗎,為何最後會功虧一簣。

智明麵對著欄杆,重重地拍了一掌:一定有人泄密,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他看了看木窗外麵,心裏想到:義父,是不是我們四人都要命喪於此,帶著遺憾和愧疚去地底下與你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