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的室友已經出門去,上鋪的同事也呼呼大睡,而虞譽卻還在玩手機。他一會看QQ,一會刷微博,一會查微信,最後再上布魯迪,心裏依然空落落的,跟大多數的同誌一般無二。
他每天晚上都空虛寂寞冷,不到淩晨零點他是不肯閉眼睡覺的,現在已二十三點五十五分了。突然,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他一接到聽,便聽到另一頭非常熟悉的聲音。
電話另一頭傳來的聲音有些低沉,言語斷斷續續,飽含深情萬片,虞譽有些驚喜到了。因為這是第一次對方主動打電話過來的,而且沒有任何的征兆與暗示,一切似乎那麼自然,讓人喜不自勝。
他便是虞譽的舊同事羅恨天,已被辭退了兩個多月,卻不知怎麼又跟虞譽聯係。他那個人拽得很,虞譽拿他沒有辦法,前幾次也聯係不到他人,也不知道他的具體住址。
虞譽輕聲含情問道:“怎麼了?都這麼晚了,怎麼還打電話過來呢?這幾天打了十幾個電話給你都不接,我一氣之下就把你的電話號碼給刪掉了,沒想到今晚你卻主動聯係我。”
羅恨天道:“我想你唄。”
虞譽聽到這幾個字,臉兒立即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一樣,害羞得說不出來話來。
恨天道:“你還在幹嘛呢?怎麼還不睡呢?我剛剛還以為你睡著了,接不到呢!”
幸好虞譽有晚睡的惡習,不然就錯過某些美好的人或事,隨口道:“我也想你唄。”
恨天笑道:“騙人!”
虞譽確實說了謊話,但依然口不改言,道:“這有什麼好騙人的,不信算了。”
恨天道:“好好好,我信我信我信。你想不想出來見見?”
虞譽心裏早已有如此的想法,卻遲遲沒有說出口,隻嗯了一聲。
恨天道:“咱們去陽台上好不好?安安靜靜的,也沒有人在,可好?”
虞譽故意問道:“你沒有門禁卡,你要怎麼進來呢?”
恨天道:“你下來給我開門唄。”
虞譽卻道:“你現在在哪裏?我把門禁卡扔下去,你自己開門上來吧?我現在還沒穿衣服呢!”
恨天調侃道:“你不用穿衣服,直接飛下來就好了,放心我會接住你的。”
虞譽心中早已樂開了花,也有了與之相應的生理反應,罵俏道:“你壞!你壞蛋!人家羞羞!”
虞譽被羅恨天的愛情炮彈炸蒙了,沉醉其中,差點不可自拔。五秒之後,虞譽的腦子慢慢冷靜下來,思量他與他之間的複雜關係。羅恨天性情自私倔強,這邪惡溫柔的表現可不像他平時的樣子,令虞譽心生疑慮。
虞譽介懷,他該不會與他男朋友分手之後,沒人愛想找我發泄一下吧?我可不是他私人訂製的發泄器,我可沒有那麼下作,那麼臭不要臉。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又怎麼會來找我呢?
他又想,我以前跟他做過兩次,但每一次他都是拍拍屁股走人,沒有事後的溫存之意,反而如同冰雪之寒,冷我心骨。再者說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與他男朋友分手了,我可不想再成為莫名其妙的小三而橫入其中。
恨天道:“我現在在大門口,你把鑰匙扔下來吧?我先掛了,電話費貴啊?”
虞譽本來還想多問幾句,對方卻掛了,心裏甚是不踏實。虞譽做每一件事之前都有兩個打算,即一個最好的與一個最壞的,如果兩者都能接受,那就沒什麼顧慮的了。
這次羅恨天來找虞譽,最好的結果是兩個人恩恩愛愛過一輩子,最壞的結果是他再次欺騙玩弄了他,而這兩個結果虞譽都能接受。虞譽喃喃道:“反正我現在也睡不著,見了他可能就在一起了呢!我不會放過每一次遇到真愛的可能性。”
虞譽下了床,走到窗邊往下看,果然瞧見羅恨天,於是就把門禁卡扔下去了。這是他第二次往下扔門禁卡,這次是羅恨天,而上次是某個不知名的同誌網友,但結果卻是什麼都沒做。
虞譽輕手輕腳穿好衣服,踩著拖鞋,拿了室友的鏡子仔細打量了一番。他肥頭大臉,脖子也粗了好一大圈,擔心被羅恨天嫌棄。
他黑眼圈深重,臉孔暗黃粗糙,微紅淺紫的厚唇裏露出白色的牙齒,像年過百年的老人一樣,沒有半點生氣。幸好他發絲黝黑發亮,胡須稀疏青蔥,還看得出來他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翩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