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一切,看似簡單,卻又如無底的空洞,讓人摸不出個方向。
洛曦看了半天,自己身上又沒什麼事,對於風向的突然改變,決定找長皇子提示一下。剛邁出步伐,卻看到三皇子一臉得意的走了出來。她和他沒什麼可說,於是洛曦隻好停在那裏,找個有花有樹擋著的位置坐了下來。
三皇子看起來臉色不錯,早上起來,沒等到萬曆的怪罪,反倒是拿到了一大堆的禮物,知道是昨夜母親的功勞,也不禁得意起來。身邊跟著他的舅舅鄭國泰,一臉橫肉,露出難堪的大黃牙,符合的笑著,別提有多惡心人了。“看來沈尚書那邊確實是有動作了。這些,外朝大臣,當真煩人的很,父皇欲立誰為太子,是我們皇家自己的家事,那裏用得著,他們這些礙眼的參合。真拿自己當回事了,還不是父皇那天心情不順,一句話就卷鋪蓋走人的主兒。”
“他們這些人呀,真拿自己當盤菜了,前兩年鬧的才凶呢,王首輔不就是因為這事走的嗎?偏偏,這些人死性子,一根筋,一不怕死,二不怕得罪人;因爭國本的事,都走了那麼多人了,還一個勁的往宮裏送折子呢。”鄭國泰對於這些外朝大臣的行為很不理解,他們做的這些事不僅得不到好處,有時運不濟的,反倒命都有可能被搭上,還不依不鬧的要立長皇子呢。鄭國泰是個貪生怕死,又好財貪心之人,沒有好處的事他不做,傷及性命之事他更不會去做。所以,外朝大臣的無私,在他眼裏也是‘傻’的代名詞吧。
‘王首輔?’洛曦模糊的記起,這個鄭國泰嘴裏的王首輔,就是大名鼎鼎的王錫爵,在整個明朝的曆史裏,作為首輔的他雖然算不上頂尖的英明,卻也是個遇事不糊塗的主。洛曦記得,史書所寫,王錫爵確實是因為爭國本一事而引起眾怒的,可見長皇子一生路有多艱辛。
“這幫大臣,別人怕他們,爺才不怕呢?你看看今個兒父皇賜給的這些個禮物,隨便拿出去一個都能讓朱常洛紅瞎眼睛。”三皇子不屑一顧,當然這是他一貫的作風。
“可是,可是,”鄭國泰顯然有些躊躇,吐吐吞吞的不敢說話。
“舅舅,有話直說好了。看到在我麵前還要隱瞞。”三皇子有些不滿,語氣倒還是溫和。
“聽說,聽說,今日皇上賜了一些普洱茶,給長皇子。”鄭國泰終於說出,心裏卻是大大的吐了一口氣。
“他?給他?”三皇子有些不信,長這麼大,他似乎從來沒聽說過萬裏賜物給長皇子,他這個受氣包的大哥。
“不知道風向是不是要變了?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鄭國泰喃喃自語,卻也是擔心的很。
“哼,舅舅你說的是什麼話,長別人之氣,滅自己威風。你難道是個傻子嗎,難道不知道。。。”三皇子還未說完,嘴裏卻停了下來。
洛曦透過花枝,順著三皇子的目光,看到長皇子正一臉和氣的與高諾,悠閑的走在一起,仿佛在閑談些什麼開心的事情。
‘也許,風向真的開始變了。’洛曦心裏悠悠的說了一句,卻始終不肯動彈一下,去給長皇子或者是三皇子請安。現在的她寧願,安靜的呆在這裏。卻睜著眼睛又看到,沈一貫正朝著長皇子走去,雖然從臉上辨別不出什麼,可是洛曦似乎能感覺到,這位以後大明朝下一任首輔,心裏卻是洋溢的很。
“高諾?是不是風向真的變了?”鄭國泰不由的自問了一句。
“說什麼呢?舅舅,難道這就是你應該說的話嗎?我倒要看看,一個走狗,一個討嫌的外臣,能做出什麼事來。”三皇子憤憤的說道。
“可是,可是,高諾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嗎?”鄭國泰一臉疑惑,倒是蠢的可以。
“你說風向變了,既然變了,他還是朋友嗎?試問在這個皇宮裏究竟有幾人是真朋友?”三皇子冷冷的問道。
洛曦聽著,不禁打起寒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