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諾此時腦門上的汗就跟雨水似的，心裏緊張的就跟自己要入洞房一樣，他可曉得皇帝這話的意思，宮裏混了這麼多年腦子也清楚，這種話要是傳了出去，就算皇上念著跟在自己多年的份上，恐怕不掉腦袋，也要貶到辛者庫那種地方幹雜活兒受折磨。雖然，平日裏侍候皇帝，跟皇帝走最近的太監就他一個，可這裏間雖然隻有他和皇帝兩個人，外間還站著一排呢，難保不會有個被收買傳話的。可，這要是真的傳出去了，他真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哎，朕這是怎麼啦，這究竟是？朕怎麼能這麼想呢？”萬曆複又摸了摸眼前的茶杯，玩弄了幾下，卻又沒有了話。
這邊高諾可急的很呐，他不說話不要緊，自己還跪著呢，就算進宮早，對著下跪之事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他這老骨頭還想要呢？
萬曆看了看腳下跪著的高諾，欲開口卻又安靜的閉上了嘴巴。高諾心裏祈禱著：說話呀，萬歲呀，說話呀，隻要您不提洛曦姑娘的事兒，說啥都行。說啥老奴都能接上個話兒，好讓這身老骨頭別在受罪。
果然，在高諾的祈禱中，萬曆衝著他開口說道：“你說，朕該怎麼辦呢？”
高諾這下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說話了，卻來了這個一手，這句倒是沒提洛曦姑娘，可還不如提呢？這話可咋接呀，難道說，您是皇上已經有了那麼多女人了，也不差這一個，想來洛曦姑娘還小，您發發慈悲就放過她吧。哎，這話說出來，不死才怪呢！在宮裏當差這麼多年了，他可曉得死字是幾筆寫成滴。
“這個。。這個。。老奴。。。實在是。。。”
“別磨磨蹭蹭，趕緊說，你想跪一夜是不是？”萬曆看都沒看他一眼，甩了甩滿案子的折子，很不耐煩。
“萬歲爺您也知道，老奴。。老奴身有殘疾，不。。。不曉得這些事的。。。”他才不傻呢，這個皮球還是踢回給萬曆最好。
“撲哧。”萬曆小聲譏笑，但想到高諾定然聽到，也不再躲避，嘴角帶笑的說道：“好吧，朕就不為難你了。不過，這個洛曦還真是難辦的很。。。”
“皇上，二皇子給您的折子。”這時小太監再次送進來一個木匣，這時這個木匣顏色款式都和皇後的差不多，也是宮裏統一給做的。
萬曆撓了撓頭，結果折子，看了一遍，遂複又一句一字細細讀了一遍，狠狠的拍了拍腦門叫道：“哎呀，這個朕怎麼沒想到。”高諾仰脖看了看，皇帝沒開口他始終不敢起身。
“老二竟然讓朕要了洛曦去。。。。這下好了，若是朕排洛曦姑娘去哪裏當差，再給她晉升個女官，這樣既不得罪皇後，也不得罪鄭貴妃，同時也堵住那些說朕偏心人的嘴。哎好呀，好呀。”萬曆收好了折子，抬頭看了眼高諾，略帶興奮的說道：“你也起身吧，怎麼跟朕這麼久還不了解朕的脾氣呢。”
高諾心道：知道你脾氣才不敢起身呢。但臉上卻是一臉感激，如蒙大赦，慌忙起身，卻不想到，剛才跪的太久，膝蓋早已麻木失去了知覺，一腳沒站穩，竟然仰身摔了個趔趄。萬曆看到此，心裏雖然還是有些悶悶的，但也忍不住大聲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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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門口，長皇子與二皇子相視而笑，漸漸的消失在濃濃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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