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畫無論怎麼樣的改變,也難以變化隻有十六的孩兒心性,她的心裏還是有些掩飾不住的不高興。那措不知道她為什麼心情突然的不好,隻當是因為首飾一事兒汗顏,便開口說道:“姐姐放心,將來我回到南楚,必把我的所有珍寶、財務分了一半給姐姐。”
韻畫笑而不語,二人吃過晚飯,都是疲乏,便吹燭歇息了,後閣本來地方就小,加在一起不過是正廳和兩個可住人的屋子,鵲落有一間,小沙彌住了一間,總不能讓這南楚的公主與鵲落睡在一起,便和韻畫睡在一張榻上。
月亮爬起來的時候,懷中已然傳出了均勻的喘息之聲。此起彼伏,落入心和意的耳中,她二人也安心的站立合目,凝神養息。
主街上的三更鑼剛剛敲畢,許多的黑色身影便重重的向韻府悄悄的潛去,心和意站了一會兒,剛剛進入靜心之境,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焦燃之味,她們二人睜開眼來,一時尚無身影的殺氣於四周慢慢的彌漫開來,前麵幾處明黃的火光時起時落,一些飛灰借著風勢悄悄卷來。
心和意拍門叫醒屋中的新主,聲音也驚醒了鵲和小沙彌,四人聚在門口,看屋內還是沒有動靜,便推門直接闖了進去,二話不說的搖醒正在床上酣睡的兩個人。
韻畫努力的逼著自己,想要清醒過來,可是眼前還是一陣的模糊,看不出來所以然。
“郡主不太對勁,咱們怎麼辦?”鵲落有些急躁。
“你們兩背著這兩個主子,咱們殺出去。”心說道。
心聽了紅凡的話,不自主的停住了前進的腳步,她自小長在軍中,原因是從小父親便戰死戰場,母親殉情而死,和一群男兵長大,就連成為女人的葵水都是自己解決的,服從命令是她從小深植在心中的理念,如果不是和高家世子高雲龍執行過任務,她甚至於連僅有的思想都沒有,現在她便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作,讓自己拿主意決定一件事情,確實有點難。
如果世子讓她忠心韻畫,她便心中隻有韻畫一個人,如果韻畫命令他忠於龍驤殿下,她心裏便隻有龍驤一人,雖然對於決定這件事對她來說很複雜,但是她心裏還是通透的,如果她不帶著龍驤馬上趕回黎國,韻畫會著急,泯妃娘娘也許會瘋掉。
但是如果自己能帶回一個正常的殿下,就不會怪罪自己的晚回之罪了吧?那樣韻畫和娘娘都會喜極而泣吧?
紅凡慢慢的走到她們的麵前,眼看著心的表情瞬息萬變,起初是一愣,緊接著皺眉,又馬上舒展開來,似有笑意,突然又緊鎖雙眉,困惑地看著紅凡。
“有點兩難?是麼?想回去報信,說你們還活著,還想治好他?”紅凡雖然明白她的心情十分的複雜,但是不知道她到底有多麼難。
“是啊!”心不設防的點了點了頭。
“其實,你們在那裏掉到這裏,就是想辦法回去路程也得一個半月呢!而他的病,隻需要十天八天就完事了,對於我來說,這種小事兒……”紅凡輕聲的勸著。
“所以,我們就是耽誤半個月也無妨,對吧?”心的小心髒撲撲的跳著。
“是呀!”紅凡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留下!”心十分肯定,龍驤依舊傻呼呼的問她:“咱們不走了?”
“對,殿下!”心輕聲的哄著他,然後拉著他轉回了那個他被人非禮的榻前。
紅凡知趣的拉著木然矗在那裏的黎清,往院處走去,遠處的雪山的雪一定是停了,所以會有微帶泥土的清涼空氣沁入心扉,讓人心曠神怡,紅凡從容悠閑地緩步於林間小路上,黎清默然的跟在後麵,沒有多說一句話。
“你怎麼了?”紅凡摘下了一個殘葉落敗的枯枝。
“你重來沒有治過吧?在腦袋裏被血塊包著的蠱蟲,這個聽起來都很可怕呀!”黎清傻傻的站著。
“真是!你這種經曆過生死的人,覺得這件事嚇人?”紅凡淡淡的取笑他。
“他的身份和別人不太一樣,不……太好當你的實驗品……吧!”黎清有點懼內,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那麼怕她。
“實驗品?你就是這樣看我的?”紅凡齜著他一口的小白牙。
紅凡笑著轉過頭來,手上拿著那枝枯枝,“我沒有那個意思……”慘叫的聲音,從很遠的林子傳到了院子裏,正在往水缸裏倒水的吳風痛苦的抽了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