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過了好長的時間,太醫院之首任洽才過來回稟:“臣啟帝後,帝君是急血鬱心。”
“什麼叫急血鬱心?”管皇後問他。
“就是突然聽到了什麼,而或看見了什麼,一股氣血沒上來。”任太醫一個字一個字的述道。
“如何醫治?”管皇後輕聲問他。
“不過用親族之血做引,放些血出來便好!”任太醫不急不緩的道來?
“做引?難道帝君中蠱了?”韻畫直接開口。
任太醫眉頭一皺,看向韻畫:“這位是……”
“是韻府的小姐。”管皇後接過了話頭。
“韻府的小姐也精通蠱術?”他輕聲詢問,口氣中分明帶著一分的蔑視。
“略有耳罷了。”韻畫聽出他口氣中的火藥味,便低聲小回。
任太醫一臉不噱之態,又把目光轉到管皇後處:“龍帝並不是中蠱,而以要以蠱蟲通脈去阻,需以親子這血做引,引得蠱蟲在帝君的心脈走上一遭,衝開凝結的血塊,便可大好了。”
“好!去傳太子。”管皇後吩咐著秋公公。
“太子?不是去清濁山的道觀了麼?要麼去傳別的龍驊?”秋公公問道。
“龍驊去了南閩……還未歸都,秋公公糊塗了不曾?”管皇後皺眉,語氣帶著些許的煩意。
“那龍騂……是不是年紀小了些?”秋公公把頭轉向任太醫。
“尚未成年,取血後必會大傷……”任太醫點了點頭。
“那隻能勞煩龍驤了!”管皇後的這句話說的特別的自然和輕鬆,就象如釋重負了什麼一般。
泯妃立時點了點頭,連忙走出殿外,吩咐常公公速速返回東宮,將龍驤接過來。
韻畫看著泯妃的背影,又轉頭看著管皇後臉上的表情,心裏一揪,悄然之間明白了什麼,想來不想揭露出龍騏身世吧?如果今天龍驤的血再與帝君不合,那麼……當場杖殺可能都是輕的,韻畫緊緊的攥緊了拳頭。
時間在一分一分的熬著,不知道是天熱,還是著急,韻畫隻覺得渾身已然濕透,有一種要虛脫的感覺,她輕輕的福了一禮:“皇後娘娘,現在這麼多人圍在這裏,臣女先回東宮吧!”
“別呀!泯妃娘娘還在呢,你怎麼的也得陪著她呀?”管皇後的臉上露出一種讓人察覺不到的笑意,暗藏在好說的每一個字之間,韻畫與她眼神相對之時,仿佛看到了她已然勝利的笑意,帶著不加掩藏的恨意。
管皇後慢慢的退到了榻邊臨時放的一張椅子上麵,靜靜的坐著,頭上的九鳳釵紋絲不動,平靜的有些嚇人,隻是從她用力抓著把椅把的手上可以看見淡淡微鼓的青筋,可以想象出她的心裏也不是十分的輕鬆。
韻畫淡然一笑“好!”
時間過得太快了吧?韻畫突然發現,她甚至於盼望常公公他們多拖些時間,自己好有些對策之時,龍驤已經由常常帶著來到了正殿之上,唯一有些沒想到的是他的肩膀上趴著小年,正懶嗒嗒的歪在龍驤的脖子上,看見了韻畫……好象眨了一下眼睛,韻畫有些不相信的揉了一下眼睛,小年已經把目光放在了榻上的龍帝身上。
任太醫給稷王請禮之後,便要下人們準備銀針,龍驤傻了傻氣的走到了榻邊,很安靜的樣子,但是隻過了眨眼的功夫,他就跳到了榻上,雙手緊緊的抓著龍帝的肩膀,用力的晃著:“起來!父帝起來,陪我玩!”一邊說著話,一邊滴了龍帝一臉的口水。
“這象什麼話?泯妃快把龍驤整下來!”皇後一個急站,身後的椅子都拱倒在地,嚇得屋裏所有人一跳。
泯妃剛要過去,小年就竄到了龍帝的身邊,歪著頭左麵瞧瞧,右麵看看,皇後走上前去,剛要伸手,小年就衝著她惡狠狠的齜起了一排小牙,嚇了她一跳:“這哪裏來的小畜牲?貓不貓,狗不狗的,快給本後抓下去。”
小年並不理會她,在韻畫的眼中,小年仿佛狠狠的瞪了帝後一眼,然後就奔著龍帝的耳垂咬去。血瞬時流了出來,不過以血為生的小年似乎十分不喜歡,張著小嘴往外噗兒噗兒的吐著,管皇後嚇的喊了起來,幾個想要抓小年的宮女嚇的退後了幾步,小年仿佛笑了一下,又跳到另外一支耳朵旁邊,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一口,轉眼之間,龍帝的兩隻耳朵順著玉枕流下了鮮紅的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