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不免詫異,若惜所言雖說不假,但是這樣豈不是便要斷送了她的幸福嗎?
唐三娘心裏自然不舍得若惜去替嫁,頭一個站出來字字鏗鏘地反駁道:“若惜,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子浵和你都是我的女兒,我不能用拆東牆補西牆的方法來處理這個問題,我不允許你這麼做的!”
若惜迎著唐三娘堅定的目光,柔聲地解釋道:“娘,你是唐家醫術的傳人,素來仁心仁德,令人敬佩,俗話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您不舍得讓我去做的事情,怎麼可以讓別人的女兒去做呢!且不說此事隻有讓我來做才不會犯欺君之罪,單說這尋摸人家頂替子浵姐姐便是一樁難事,咱們山莊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如牛毛,哪一個女子能在短時間內都掌握清楚?再者說了,蒙得了一時,蒙不了一世,咱們一家還不是要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一家人一世不得安心,整日活在恐懼和惶恐之中,這比死又能好得了多少?若惜心裏並不反感嫁與楚王,娘您莫要太憂慮了。”
若惜這一席話,讓眾人啞口無言,他們不得不打從心眼裏承認若惜說得都是正確的,此時此刻,盡管眾人心裏多麼不情願,也不得不依照若惜的方法行事。眾人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心裏悵然若失,仿佛若惜真的是舍身成仁了。
若惜站起身來,道:“既然爹爹和娘親,還有兩位哥哥都沒有異議,那麼我便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小浵姐姐,真希望她的病能早點好起來,皓雲哥哥也能快點回來。”
再說子浵躺在床榻上,喝了熱乎乎的藥湯,又蓋著被子睡了一覺,也覺得精神好些了,看見若惜來了起身招呼道:“若惜妹妹來了,你快坐罷,我昨日受了風寒,還發燒來著,想必胡言亂語了,讓你見笑了。”
若惜摸了摸子浵的額頭,燒的確是退了,若惜心裏稍稍鬆了口氣,對身旁的丫鬟道:“小浵姐姐病了一天了,都沒吃過東西,你去給她弄些粥來。”
見那丫鬟應聲離去,若惜強裝欣喜地說道:“小浵姐姐,我們大家仔細研究了聖旨,聖旨裏隻提到‘舒家三女’,現在整個江湖都知道你姓龍,所以,我們決定,由我代替你出嫁,你養好病再去找皓雲哥哥罷!”
子浵混沌的大腦轉不過彎來,怔怔地看著滿麵笑容的若惜,許久,子浵才道:“若惜,你的意思是你代替我嫁給那個什麼楚王,不行,這太委屈你了。”
若惜淡淡一笑道:“我和姐姐情況不一樣,姐姐你和皓雲哥哥是兩情相悅,誰離了誰都好似丟了一半魂似的,生不如死。而我,是孤家寡人一個,了無牽掛,將來還不是任由爹爹和娘給我尋摸一個我不相識的人成親,與嫁給這個楚王有何分別?再者說了,能當上王妃也是我的福氣呢!”
子浵看著若惜,她猜測著若惜心裏對於大哥舒子默的隱秘情感讓她對愛情失去了希冀。子浵知道一個女人的心很小,小得隻能裝得下一個男人,若惜的心已然裝了一個不該裝的人,既然她和舒子默是不會有什麼未來可言,若惜便索性順水推舟,既可以避免與舒子默的不期而遇,又可以解了自己的圍。
子浵緊緊地抱著若惜,泣涕漣漣,道:“若惜,謝謝你,可我不能讓你為了我犧牲掉自己的幸福,我不能這般自私。”
若惜淡淡一笑道:“誰說嫁給王爺便一定沒有幸福的?如今姐姐姓龍,是整個江湖人盡皆知的事情,依照聖旨應該是舒家人嫁過去,姐姐若是嫁給楚王,那二姨的名聲豈不就壞了嗎?此乃我們大家的決定,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姐姐別想那麼許多了,還是想一想皓雲哥哥會去哪裏罷?”
子浵不知道她該說些什麼,她什麼也說不出口,隻是握著若惜的手久久不肯撒開,大恩不言謝,大抵便是如此罷。
若惜猛地一抬頭說道:“小浵姐姐,我想到一個地方,皓雲哥哥可能會在那裏。”
子浵趕忙問道:“什麼地方,若惜你快說!”
若惜娓娓道來:“便是你們初次相遇的地方啊,其實皓雲哥哥也很少外出,他也就是跟著鏢隊走過幾次鏢而已,那種蜻蜓點水似的在外麵行走,他連路都未必認得,更別提真的喜歡什麼地方。那次聽皓雲哥哥說你們相遇的故事,聽他的口氣,他覺得那裏風景秀麗,與世無爭,很是欣賞的樣子,而且,皓雲哥哥從那座山上可以俯瞰到花轎的經過,所以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