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土黃色的官道兩側長滿了茂密的樹叢,樹底下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野草野花。
此時已是黃昏,樹上竟還有幾隻黃色的小鳥嘰嘰喳喳的歡快的叫著,迅速的從兩側的樹梢上飛到官道上方,你追我趕的又飛到另一個枝頭。
官道上,一個腳穿草鞋,身穿粗布麻衣,滿頭白發,留有山羊胡須的老者拉著一輛獨輪木車正緩緩朝東而行。
隻見小木車上撲了一些稻草,一個身穿灰色布衣,身體瘦弱,眼睛細長的,大概有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正躺在上麵翹著二郎腿,左手當枕頭墊在頭下,嘴裏還含著個稻草,此時他眼神迷離的望著西方天際那一輪火紅的的即將落山的太陽。
隨著車子來回晃動吱悠吱悠的聲音,男孩眯著眼幾乎進入了夢鄉,朦朧中好像聽見了晚上媽媽給自己和才剛出生三個月的弟弟哼著的調子,讓自己和弟弟早點入睡…
“季雲啊?”
前方拉車的老者突然喊了一聲,讓即將進入夢鄉的季雲又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季雲遲疑道:“怎麼了爺爺?快到家了麼?”
“快了,天黑之前咱們肯定能到家呢,過了這個官道往南在走一條小路直行就到了,爺爺還有的是力氣呢”老者說著腳步便又加快了幾分。
季雲有點沮喪的說道:“哦!”
“怎麼?你這才出來一天就著急回家了?我就說你別來你非要來,這集市有什麼好看的?你又不是沒來過,離家這麼遠,你要是真想見見世麵,那就在等一兩年和你父親去山上打獵去,看看你父親這次打的這個老虎的虎皮可賣了個好價錢呢!比那十幾個兔子和花鹿皮的錢加一起都多呢!”說者老者意味猶近的笑了起來。
“爺爺那父親怎麼不多打幾隻老虎啊?那樣我們不就能夠賣更多的錢了嗎?”
老者笑道:“傻孩子那老虎可厲害了,它可是吃人的大蟲啊,你父親雖說這次打了一隻老虎,但他的腿也在這一次和老虎的廝殺中被老虎爪子爪了一下子也受了傷,留了好多血啊,這十天半月是不能在上山打獵了啊!”
躺在車上的季雲側著腦袋又問道:“爺爺,呂爺爺不是說父親沒事了麼?”
前方老者又說道:“這啊多虧了一年前來咱村子裏的呂大夫了,他醫術高明,看病不要錢,為人處事又都是那麼善解人意,而且還免費教咱們村裏的小孩識字,學醫。
咱村裏世代都是山裏的人,沒走出過大山對外麵的大千世界基本上一無所知啊,更別提懂醫術和識字了,今天要不是呂大夫上山采藥,恰好趕上爺爺我上集市,你又非要出來,要不然啊,爺爺還真不能讓你出來,你看看人家王婆的小閨女小紅,現在普通的傷寒,疼痛之類的小毛病,小紅都能自己給病人拿藥了,而且呂大夫說小紅那孩子聰明伶俐天生慧根,將來肯定不比呂大夫差啊,小紅那孩子識字識得也好啊,是咱村裏這些小孩子中最出色的了,因此王婆他們夫婦在咱村也是頗有名氣了,人家小紅也就比你大一歲,你以後也要以她為榜樣給咱季家多爭光啊。”
季雲輕輕的“嗯!”了一聲,躺在車上看著天上的小鳥說道:“爺爺,仙人是不是能像小鳥一樣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啊?”
老者嗬嗬笑了兩聲說道:“仙人啊,他們本來就住在天上的”
“爺爺你見過仙人麼?他們長什麼樣子?”
“仙人也是人豈是我們這些凡人想見就能見到的?”
“爺爺,我也想當仙人那樣我就能在天上飛來飛去和小鳥一起玩了”
“傻孩子你以後大了不能老想著玩了”
這時汪汪的狗叫聲,夾雜著小孩子的啼哭聲傳到躺在獨輪車上的季雲的耳朵裏,季雲在車上身子往左邊一骨碌,就順著車身的一側站到了地上,終於到家了。
此時正值春天桃花盛開之際,眼前這數不清的一顆顆的桃樹,開著粉紅色的花甚是好看,雖然天色開始有點朦朧的黑暗了,但還是有一兩個蜜蜂,在桃樹的桃花上忙碌著飛來飛去。
季雲所在的山村名叫桃花村,季雲的家在桃花村的最西邊,他家的院牆是用一顆顆的桃樹緊密相連圍起來的,隻有進院子的大門口,不知是用什麼手腕粗細大小的樹枝編織起來的活動柵欄。
季雲所在的山村,每一戶人家的院子都是像季雲家這樣;用桃樹圍起來的,就連他們村裏每條道路的兩側,也都是種滿了桃樹,此時也都開滿了粉色的桃花甚是好看,所以他們村也就叫桃花村了。
季雲走進院子,院子裏有三個茅草屋,分別是季雲和父母住的一個,季雲的爺爺住的一個,還有一個最小的是放季雲父親打來的獵物的,院子裏有條大黃狗剛才的汪汪聲就是它叫的。
此時大黃狗看見季雲向院子走來,它跑到季雲身邊,使勁的搖著尾巴圍著季雲轉圈,季雲蹲下摸摸它的頭然後走向茅草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