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從噩夢中醒來。
額頭,手心,全都冒出了冷汗,最關鍵的是,我感覺這房間裏有一股涼氣,一股讓我心驚膽戰的涼氣。
來到這個世界一個月,我幾乎每天都在這樣的恐懼當中度過,可第二天,我又會清晰忘記昨晚的恐懼,再一次微笑得活下去。
那個人,不,那隻鬼太可怕了,暫且這麼叫他,我渾身的寒毛豎起,朝著眼前的一團空氣喊道:“你是誰?你給我出來!憑什麼這麼對待我!出來啊!”
一秒,兩秒,還是沒有回應。
我已經習慣了這樣,一個月多來,我無數次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衰弱出問題了,我也嚐試過請道士來家裏作法,也嚐試過和別人同睡一張床,可都沒有用,“他”照樣會來,隻是,能感受到的隻有我罷了。
下床洗了把臉,再也睡不著,天空出現了第一道曙光,樹木被風吹得搖得沙沙響,熱情的張大娘看見我屋子裏的光亮,招呼我道:“寧妹子,這麼早起床,是要給人看病去嗎?”
張大娘是個淳樸的村民,她健康紅潤的臉頰上總是洋溢著熱情的笑容,我道:
“沒這麼早呢,我先起床四處走走。”
我所處在的這個村名叫雲路村,這裏的村民熱情好客,而且大多沒有心機,所以我才能在最初穿越時生存下來。我由一個根苗正好的現代醫科係學生,不經意穿越到這個曆史上不存在的架空年代時,我第一個出現的地方就是雲路村。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我每個晚上睡覺不得安寧。
出了屋子,我進了自己開墾的一片藥埔,上頭種的都是一些普通常見的草藥,這個時候還沒多少人,我趕緊從空間裏舀了泉水來澆灌這些草藥。
空間泉水有奇效,在它的滋潤下,這些草藥會長得更加旺盛,功效也會更加明顯,我心滿意足得看著自己一早上的勞動成果,擦擦臉上的汗,才拍拍手回到家中。
我現在所居住的地方是張大娘的房子,自從一個月前被張大娘收留,後自己找到謀生的法子,我就一直成為他們家的長期租客,就算現在賺夠了錢,也始終沒變過。
“你去哪了?”剛打開房門,入眼的是張岩略帶著陰沉的一張臉。
張岩是張大娘的獨子,今年12歲,在現代還是捧在手心裏怕摔的孩子,在這裏則是可以頂起半邊天的男子漢。
“不過是給藥埔澆水罷了,”我挑挑眉,“你怎麼在這?這麼早起床,嗯?”
我伸手準備去摸摸他的腦袋,卻被他一個閃身,躲開了。
張岩鬆了口氣,看到我笑眯眯的樣子,他又氣惱道:“我早就說過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許再摸我的腦袋!”
“行,行。”我一一應下。
似乎感覺自己剛才的語氣太過於生硬,張岩有些忸怩,又道:“不是告訴你,那些粗活是交給男人幹的,你這個大姑娘大早上的去澆什麼水?以後那些都交給我就行了。”
我噗嗤一笑:“我算哪門子的大姑娘,20歲不大很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