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特意讓青鸞為你做的。”
三長老不覺有異的點頭失笑,“想不到師父的廚藝不怎麼樣,徒弟卻能有這等手藝。你挑徒弟的眼光有待商榷,挑廚子的眼光可算一流。”
五長老心情大好的說到,“是吧!得虧我收了青鸞這麼個好徒弟,不然咱們這一個個單身漢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老姑娘還不得天天吃糠咽菜了。”
竟把玄山夥房做的東西稱為糠,若讓如今還在天天吃糠的二長老聽到了,保準叫老五喝下一碗泥水。
三長老則任她說個天地倒轉,笑著發話,“今兒的菜又香又好看,我剛吃了一口就止不住想嚐第二口了,大家一並開飯吧。派個人到魔音嶺把七弟叫來,也不知忘了時辰。”
收到命令的青鸞剛要禦劍而去,六長老卻說,“老七不在魔音嶺啊,我剛從那裏來的。”
“那是去哪兒了,”九長老靈巧的騰躍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開口問,“他不是這些日子一直在那兒練功嗎?”
——高手相爭,尊敬自己的對手,就等於尊敬自己。
金槍徐嘴裏露出冷笑,卻還是禮貌極恭,沉聲道:“當年王老爺子在時,在下無緣求教,如今老成凋謝,槍在人亡,請受我一拜。”
他左腿後曲,真的行了一禮。
王小姐隻不過點了點頭,淡淡道:“我是來找你麻煩的,你也不必對我太客氣。”
金槍徐沉下了臉,道:“我拜的是這杆槍,並不是你。”
王大小姐冷笑道:“你最好記住,從今以後,霸王槍就是我,我就是霸王槍。”
金槍徐冷冷道:“在我眼中看來,王老爺子一去,霸王槍也已不在人間了。”
王大小姐怒道:“你看不見我手裏的槍?”
金槍徐道:“這杆槍在王大小姐手裏,已隻不過是杆平平常常的大鐵槍。”
王大小姐用力咬住了嘴唇,顯然在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怒氣。
她也知道高手相爭時,若是心情激動,就隨時都可能造成致命的錯誤。
金槍徐盯著她,又道:“在下還未到這裏來時,已將所有的後事全都料理清楚。”
王大小姐道:“很好。”
金槍徐悠然道:“王大小姐,你的後事,是不是也已交待好了?”
王大小姐一張臉已氣得通紅,大聲道:“我若死這裏,自然有人替我料理後事。”
金槍徐道:“誰?”
王大小姐道:“你管不著。”
她的手一掄,一丈三尺七寸三分長的大鐵槍,就飛舞而起,帶起了一陣淩厲的槍風,壓得竹籬邊的花草全都低下了頭。
金槍徐卻沒有低頭,身形一閃,已從鐵槍掄起的圓弧外滑了過去。
丁喜歎了口氣,道:“看來這位王大小姐的確太嫩,竟看不出徐三爺是故意激她的。”
鄧定侯卻笑了笑,道:“也許徐三爺這一著反而用錯了。”
丁喜道:“為什麼?”
鄧定侯道:“霸王槍走的是剛烈威猛一路,本是男子漢用的槍,王大小姐畢竟是個女子,總不免失之柔弱。”
丁喜同意。
鄧定侯道:“可是她怒氣一發作起來,情況就不同了。”
丁喜道:“哦?”
鄧定侯微笑道:“我可以保證,他們家傳的脾氣比他們家傳的槍法還要厲害得多。”
他們隻說了七八句話,王大小姐的霸王槍已攻出三十招。
她的槍法雖然隻有十三式,可是一施展起來,卻是運用巧妙,變化無方。
她的招式變化間雖不及蛇刺靈巧,可是那一種淩厲的槍風卻足以彌補招式變化間之不足。
無論誰都看不出這麼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竟真的施展了如此剛烈威猛的槍法,竟真的能將這杆大鐵槍揮舞自如。
這種長槍大戈本來隻適於兩軍對壘、衝鋒陷陣,若用與武林高手比武較技,就不免顯得太笨重。
可是她用的槍法,又彌補了這一點,無論槍尖、槍柄、槍身,都能致人的死命。而且槍風所及之處,別人根本無法近她的身。
她十三招攻出,金槍徐隻還了六招。
丁喜皺眉道:“看樣子徐三爺隻伯是想以逸待勞,先耗盡她的力氣再出手。”
鄧定侯又笑了笑,道:“徐三爺若真的這麼想,就又錯了。”
丁喜道:“為什麼?”
鄧定侯道:“霸王槍份量雖沉重,可是招式一施展開,槍的本身,就能帶動起一種力量,她借力使力,自己的力量用得並不多。”
這道理正如推車一樣,車予一開始往前走,本身就能帶起一股力量,推車的人反而像是被車子拉著往前走了。
鄧定侯道:“也因為這杆槍的份量太重,力量太大,要閃避就很不容易,所以采取守勢的一方,用的力氣反麵比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