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遠望近見皆不識(1 / 2)

大地漸入春,渭城漸賺錢,馬蹄向南,朝著長安,漸漸而行。

渭城是處在大唐邊疆,所以,離地大物博的大唐的中心長安,很遠。從渭城出來,幾乎少有人煙,即便歌銘一行人走的是官道,但還是一路上少見村鎮城市。

幾匹馬,一輛車,三個人,就這樣目的明確地卻又看似漫不經心地在路上走著。

????歌銘知道長安,但是卻又不太清楚長安究竟在何處,畢竟他從來沒去過長安,所以認路這件事,也是強求不得的。而許簌簌雖然是來自長安,但是畢竟是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出生,來的時候一直躲在馬車裏邊,並沒有看路,所以他也不知道。雖然歌銘估計即便他看了,漫漫長路下來,他也不一定知道。

所以這在一開始,出了渭城往哪走,成了一個困擾他們的看似很蠢,卻又很致命的問題。

但很幸運,這個難題,不知是究竟是歌銘的人品爆棚,還是許簌簌的走了****運,在麵對第一個岔口,兩人麵麵相覷好一會兒,竟然是被一直偷懶靠在車廂裏懶洋洋的趙上邪出口解決了。

而趙上邪的說法也很簡單——長安在南邊,那就一路向南。

所以,三匹馬,一輛車,就這樣咯吱咯吱地輾著路,慢慢滾向長安。

渭城在大唐北方,大唐很大,所以北方離長安很遠,那麼,這一條路,注定會很長。

一直是走了十幾天,從常年有些蕭瑟不夠熱烈的北地風光,看到了稍稍有些壯烈色彩的渭城南邊些的地方,歌銘首先是不知道自己的行程是否正確,但是這麼一路過來,他還是看得很開心。畢竟在他看來,讀了萬卷書,行了萬裏路,書生當如是。

日出之後照樣日落,風雨之後不再風雨。走走歇歇幾程,轉過三四重山,路過八九座橋,三匹健馬肆虐過了不少路邊的青草,眨眼之間碾碎了許多草莖,官道上的泥路始終是用力地排斥卻又擁抱撫摸著碾過的車輪。

在不知是從哪裏出來的風裏看去,黃馬上的許簌簌瘦下了幾分,黝黑了一點。黑馬上的歌銘年長一些,見識多了不少。而馬車裏的趙上邪,好像是變了,好像是沒變,從北到南來,變了坐標,變了時間,但看去又好像沒怎麼變化,便無聊賴不念生死,始終是那個模樣。沒有消瘦,沒有氣色不好,隻不過,卻顛簸的路上沒什麼看頭,就總是伸手掀起車窗的藍布簾子,隨車子一抖一抖,然後把目光掠出,看著同行的南歸的雁鳥。

沒有表情,沒有言語。

或許,心境的變化,對待習武之人,可能就是最大的變化。

三個人三匹馬一輛車,就是這樣的模樣,走了十幾天。直到算是真正意義上精疲力竭的歌銘發現他們好像終於是走出了渭城外邊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出了走上個幾天都看不見一個村莊的地方,又看見了一片像是邙山一樣連綿的山,看見了那片山脈中間最大的那座入雲青山,看見了山脈腳邊的城鎮,看見了一座即便離自己十裏之外,仍舊聽得見喧囂的城鎮。

其實實話實說,這麼一路下來,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有人煙的地方,隻不過確切來說,那些芝麻綠豆模樣的村莊,確實是入不了許簌簌還有趙上邪的法眼,歌銘也是選擇性地進去或者直接略過,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樣地去生活,現在是人在旅途,目前來說,旅途,好像就是他的人生。

歌銘給自己目前的人生下了一個定義,那就是他覺得旅途,就是一條路上發生所有故事的總和。現在他走啊走,從邙山裏出來,從渭城出來,從北邊出來,就是要找尋,就是在經曆找尋和遇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