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叢林裏一撥小雨再度劈頭蓋臉而來,雨霧中又依稀夾帶著幾道越來越遠的閃電的光芒,不時會把叢林裏的一切照亮。
現在我的眼前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悲涼的哭訴聲音。不過她們旁邊躺著的這個男人並沒有被我活活掐死,他隻是由於大腦缺氧而暫時昏厥了。而此刻,這三個人已經被我和劉靜宇用兩副手銬連著銬坐在了一棵大樹根上。
劉靜宇就站在我身後用一把無聲手槍時刻對準著這三個人意圖警告,而我站在這裏手中就反複擺弄著這把剛從一棵樹跟費力拔下來的匕首。而後我就不可思議地發現這是一支少見的AK74步槍加長型槍刺,因為僅僅這個銀亮的刀身就有近20厘米的長度,而且握柄處的武器編號也依然刻畫得很明顯。同樣的,這隻匕首也沿襲了諸多軍刺的優點,比如多功能化的刀削,潔淨而厚實的刀身,背側可做拉鋸的鋸齒,和這個最關鍵的一點——不需要開刃就可以殺人的鋒利度!
所以從這把特製的軍刀再加上回想一番我們剛才交手時畫麵,我幾乎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這小子很可能就在某個偵察部隊服役至少三年 ,或者……
“你還好吧?”劉靜宇邊端著手槍邊關切的問了我一句。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摸了摸自己已經腫起來的一側肋骨肉,“還行吧。不過這老三炮玩意兒也太特麼虎了!以後要是再碰到這種事,哥說什麼也不會再忍了,他大爺的直接就辦了他!”
邊說著我就邊瞪了一眼身前這個暈過去的小子。估計這一家三口是聽不懂漢語,而不管我怎麼罵他們都跟沒聽見一樣,該哭的繼續哭,該暈的繼續一動不動。
“近地呼叫老三,回話!”這時山下的寒隊長他們可能是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對講機裏的語氣竟有了一點責問的意思,“你們那邊是怎麼回事?”
“報告近地,我們抓到了三個人!”我邊在對講機裏回應著,邊把手裏的這支匕首自然塞進了後背囊。
“三個人?——都是幹什麼的?”
“一男一女帶著個小孩。以我和阿帕奇的初步分析來看,他們應該是……”說到這裏我就頓了一下,其實我心裏早已清楚這三個人的真實身份,但現把這事在對講機裏說明的時候,我還是猶豫著不敢直接說出“脫北”這兩個字眼,所以想了想我就變通一點的彙報說:“應該是從東邊跑過來非法入境者。”
“什麼?這裏離鴨綠江邊境可有一百多公裏的山路啊!”隊長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瞬間就反應過來了,而後就在對講機裏停頓了兩秒囑咐說:“你倆先看住他們,我和公安部門的同誌溝通一下。”
過了一會,隊長肯定的聲音就再次傳來:“我收到消息了,這三個人的確是前幾天偷渡入境的,邊防武警一直在找他們呢。你們先等一等,他們馬上就到。”
“明白!”
現在這幾個人身份是基本可以確定了。雖然其中這個男的剛才差點殺了我,但對於這種犯人是有著一定的外交關係在裏麵,所以就不能像對待國內的那些殺人通緝犯那樣果斷而冷血。這也就是說對於這種人,在逮捕後至遣送回國之前,並且又在確保其不能再次逃跑的情況下,就要適當的給一點優待。
所以想到了這裏,我就把身上的水壺摘下來遞給眼下的這個女人,然後又把身上僅剩的一包空勤巧克力拿出來遞到她旁邊坐著的小男孩眼前。這小孩首先充滿敵意地瞪了我一眼,神色僵持了幾秒鍾後就一把奪了過去直接撕開袋子狂啃一通。
“我們……需要……吃的!”就在這時,被銬住的這個男人終於蘇醒了過來。瞅這一臉憔悴的神色是基本你沒有再次反抗的意思了,不過我看他勉強咬著這一嘴跑了調的漢語時又指了指我胸前作戰背心上的其中一個雜物包。
頓時我就驚訝無比——他竟然知道我這裏麵現在放置的是什麼東西!
雖然有些吃驚,但我還是順從他的意思把我雜物包裏的一袋幹燒牛肉拌飯掏出來直接仍在他的腳旁。
他顫抖著雙手拾了起來,一層一層撕開袋子後,沒有直接開吃,隻是把其掰半分成三份遞給了旁邊的女人和小孩。
瞅著這幾個人狼吞虎咽的樣子,我猜他們至少也是兩天沒吃過飯了。而就在我心中若有所思之時,眼下的這個男人突然說了一句我根本聽不懂的好像是鮮族話,然後三個人就猛然放下手裏的一切,就地一轉身便把各自的腦袋瓜子照著大樹上就是一陣狂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