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地收到!”然後就是對講機裏寒隊長果斷的命令聲,“全隊注意,以1號小組所在位置為中心,各組向目標開始靠攏。強攻手做最後準備!”
這時聽到隊長的這一聲命令我就渾身一震,簡單活動了一下四肢後就從樹上跳了下來。看來這次任務到了現在就已經能預判出結果了。——也許這事兒的確是真的,但關於哥哥我能不能立功這一方麵,好像就沒有多大可能性了。畢竟外圍警戒組說白了就是倆蹲旁邊看熱鬧從頭看到尾的主兒。
然後我就跟隨劉靜宇身後並腳步無聲地摸下山去。不過哥剛剛邁開腳沒幾步遠,就聽見對講機裏寒隊長在呼叫我,“近地呼叫老三。近地呼叫老三!”
我的第一反應是停下腳步,同時打開自己身上的對講機話筒按鍵,“老三收到!”
“位置013.189的201高地,現在你能否看見?”
頓時我就心慌無比,一縷冷汗也忍不住在額頭上汩現。我知道隊長現在所說的就是一張1比5000的該地區作戰地圖上的某一點坐標,但是由於之前對這次任務的真實性一直報以懷疑的心態,所以就根本沒把那張圖紙數據往心裏記,而現在就更別說能不能心算出什麼具體坐標了……
——完了,現在可算又慘了!他大爺的,為什麼這倒黴的愆尤總會毫無預兆的找到我的身上?
哥雖然一時心虛得無言以對,但是這個當口下也決對不能一句話都不講,那樣錯誤就更大了。所以我首先看了看旁邊的劉靜宇,他隻是擺了一張鬼臉給我看,瞅著意思是不打算幫我解圍了。然後哥就隻能咬了咬牙在對講機話筒前吞吞吐吐地,“報告近地,我有點……聽不懂您的意思……”
然後對講機裏就是隊長的一聲長歎,“從你現在所在的位置向東北方向數的第三個饅頭型大山看到了沒有?”
我就轉頭向遠處望了一眼,然後點頭道,“看見了!”
“前兩天夜裏,我在那個方向的山腰上看到過幾次手電筒的燈光,你和長弓兩個去哪裏偵查一下,我們等待你的消息後再開始行動。”
“老三明白!”
我心裏大鬆一口氣,同時又擦去了一把冷汗。還好,老大沒有在對講機裏直接開罵,聽語氣也好像沒有想象的那麼憤怒。看來對於這個思想態度性的錯誤,哥哥我還是有點濫竽充數地蒙混過去了。
不過就在我剛剛朝向那個201高低附近邁開腳步時,就又聽見對講機裏寒隊長很不客氣地說,“這小子算是欠我2000個俯臥撐了啊,禿子,回去後給我狠練他!”
“嘿嘿,禿子收到!”然後緊跟著就是對講機裏李班長的磨牙陰笑聲。聽得我是這頓渾身不自在啊!
從這一次任務中,我知道了很多戰友作戰代號,李鐵英班長的代號可顧名思義,叫“禿子”或“禿頭”,副班長劉靜宇可能是太愛飛行武器了,叫“長弓”或“阿帕奇”,禹大勇看手裏的家夥事兒說話,叫“十字刀”,歐陽擎天的比較追隨自己個性,叫“情敵”,沈前進跟自己的原名比也沒有多大出入,叫“激進”。而相比於這些很有根據名稱後,就惟獨我的代號顯得有點摸不著頭腦,竟然叫什麼“老三”?而且這是寒隊長親自給我起的,還說什麼我是第一個剛剛來到特勤中隊就能擔任3號突擊手的戰士,還有就是能預感到我將來會成為特勤中隊的第三任尖刀班班長。
這話冷不丁一聽上去的確是有些激動人心的,但是拋開這些再仔細一想就還是聽著有點齷蹉。說到底哥就還是想申請換一個作戰代號,哪怕是一個戰艦的名字如現代級、無畏級、光榮級、台風級、北風之神級什麼的也行啊……
可是現在再想這些好像就有點晚了,哥哥我就隻能先忍一忍,等著什麼時候工作上有了突出在跟隊長說這事兒也不遲。
剛剛想完了這些暫時沒有用的東西後,我和劉靜宇就已經翻過了一道海拔一百多米的小山。這時前方的201高地在我們眼裏劉變換了個模樣,現在它從隊長口中近似饅頭的橢圓形變成了一道尖型山頭的偏西北方向延伸的縱嶺。如果這換做是在久陵山的時候哥哥我肯定會又迷路的,被逼無奈下就得再次翻找起地圖。不過經過了這三天三夜的身臨其境,我已經對這片山林有了一種更主觀的適應性和感知力。這也就是說隻要在方圓大約三十公裏以內不管怎麼走都不會迷路。其實這也是一種技巧,具體就是在不迷失方向感的基礎上,將四周幾十公裏內遠遠近近的山形都暫時記在心裏並分別取一個特別綽號,比如說窩窩頭兒、雙奶子、七根手指、大睡佛、駱駝頂子、小火山之類的,這方法可能聽上去有些俗氣,但是對於一個對群山有感覺和向往的戰士就著實管用。
這時我們剛剛走下山坡不遠,就看見前麵的樹林溝子裏正好有一道手電筒的光芒緩緩經過。它的方向正好是與我們交叉而過,並從山下的村子邊緣地帶而來正走向北邊更深處的山溝裏。
劉靜宇當即就用手語命令我秘密跟上這兩個人,而後我們哥倆就腳下無聲地跟著這人影又繞著201高地走出去大約一公裏的遠,然後就來到了一處背向山坡上的小山洞口。
這是一塊被叢林包裹著的山腰上的一塊小平地,這裏有一個人工搭建起來的占地約九十平方米的大帳篷。當跟蹤到了這裏的外圍之後,我和劉靜宇為了搞清楚情況又確保不被發現,就在這帳篷的15米距離上雙雙爬上了兩棵大樹,而等我找好了隱蔽位置後又從上至下俯視這個帳篷的內部場景時,這裏麵的畫麵就把我給看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