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倒黴!
我心裏是一陣憋屈的爆罵,一瞬間就實在是擋不住這股嘔吐勁兒了,剛剛灌到肚子裏的東西還沒過十幾秒就猛地返到了嗓子眼兒,不過就在這“大壩即將崩潰”的千鈞一發時刻我就用自己好像還沾著一層黃的手心猛地擋住了嘴口……
“我提醒你們,千萬不要吐出來!”也就是在這一刻,一直在旁監督著的特訓隊長劉明亮中校用大喇叭嚴厲警告著我們:“誰吐了就給我直接出列!”
我聽中校一這樣說,就更是死死地捂住了嘴巴不讓口裏打仗的飯湯漏出來一點,當臉上是被憋得一陣青一陣紫之後這才把在口腔裏轉了好一陣子的飯湯又重新咽回了肚子裏。解脫一般地張開嘴吸了口氣,又莫名其妙地打起了一通飽嗝。
啊——!到此為止這頓晚飯哥總算是勉強熬過去了,不過這個簡短的開飯期間又有六名因為沒忍住哇哇吐了出來而被叫出了隊列,平且直接加入了下坡處的屎隊伍。而此時此刻我也能感覺到,等待這十六個戰士的將會是一次難以想象的不眠之夜!
不過現在,我們大隊伍這邊也美麗不到那裏去,組織特訓的幹部們永遠是說一套做一套,剛才還大聲許諾飯後讓我們休息,可現在就仿佛從來沒說過一樣。然後帶隊的一個上尉就以飛揚跋扈的嘴臉把我們帶到了一個離營區更遠的山坡下大草甸,並自以為是不刊之論對我們說:既然大家都是年輕人就要多運動多激情,這樣才對得起青春熱血,才對得起晚上這幾個小時覺——今晚上不多,就四個小時體能!
我聽得是渾身顫抖又冒著虛汗。心想,他大爺的,四個小時?這特麼還不如回去拿臉盆繼續屎得勁呢!
不過不管我們有怎樣的怨言,這個號稱“活動活動”的大體能課就轟轟烈烈地開始了。我們首先是被逼著整了幾通隊列無間隔式前倒、前撲倒,這也就說當我剛剛倒下去的時候後麵的戰士就會緊跟著倒下來猛拍一下我可憐的屁股或大腿。流水作業一個壓一個地進行下去。這動作逼著你摔地不是關鍵,主要是震得胃裏麵很難受,反反複複的,就摔得你口吐酸水乃至流淚不止。我是被摔得胃裏是幾陣翻湧差點又吐了出來,忽然間就杞人憂天地擔心著,不這道那隻被我活活吞下去的大蒼蠅這會兒死了沒有?
當太陽徐徐落山之後,我們又在幾盞燈光的照射下被逼著每人扛一個大約二十公斤重的子彈箱子玩接力跑。當然了,這時競技形式的,每個班為一組,最後名次最差的班就集體被罰200個負重子彈箱式俯臥撐,反反複複十多趟,而最倒黴的永遠是那麼兩三個班。這個科目玩完了,幹部們就逼著我們換科目,這個下一個整人法子叫做“小推車”。這科目說白了就是兩個人一起玩的,一個人趴在前麵雙臂撐著地,另一個兄弟從後麵架起他的雙腿,兩人為一組或者說是一個“車”,共同協助著用力向前狂奔。其實這又是一種在平地上或草地上都很難受並累人的科目,而稍微有點輕車熟路的我們又都沒想到,幹部們竟然命令著我們往山坡上“推車”!
從這個海拔大約幾十米的上坡上反複整了幾回之後哥幾個的手心裏就多多少少都磨破了點皮,可是幹部們覺得這樣不夠爽,改換科目為“小火車”。可能這也是某個軍官吃飽了沒事幹而編出來的小推車疊加變態進化版。其具體實施方法是每個班大約共十個人組成一列縱隊“火車”,兄弟們在統一趴在地上的基礎上除排頭以外向後的每一名戰士都要把腦袋插入前一名趴著的褲襠裏並用肩膀把前一個人的後半身架起來,同時為了確保“火車”不脫節,前一名的戰士也要在褲襠下夾著個腦袋的基礎上雙腳內向打叉而互相勾住,然後整列“火車”的所有戰士統一用胳膊把身子撐離地麵就開始向前“開動”著。
這其中讓我覺得最難受的一點好像並不是此時雙臂艱難承受的這種巨大壓重感,讓我難受的是當我腦袋也插入前一名的褲襠跟著火車隊伍向前運動時,我就冷不丁瞅見此刻前一人的襠縫褲麵兒上有一團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蹭上去的金黃大便就在我臉前晃啊晃啊的。所以這再度彌漫在鼻子周圍的屎臭味就霎時給了我一種“前麵這個人是不是一直在放屁”的錯覺。這就搞得我又是一陣嘔吐之意不斷衝擊著嗓子眼兒,同時一團胃粘液也忍不住順著嘴角淌了出來並拉扯到半尺多長。不過,哥哥我還是忍住了!
可是就在這時,我後一名襠下騎著的歐陽擎天突然“嗷嗷”地一陣嘔叫,同時我也感覺自己褲襠外像尿了褲子一般的濕呼呼的一小片。這感覺就讓我頓然惆悵又無比尷尬,不用回頭看我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此刻絕對是歐陽擎天這廝沒忍住而直接吐在了我的褲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