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都市喧囂的觀望(1)(1 / 3)

這是一個令人疲憊又渾身泥濘的星期五下午的歸隊途中,因為剛才的訓練中一個稍微不注意的愆尤,或者說是一種倒黴,一種吃鍋烙,所以現在整個軍卡後鬥裏的戰士差不多都是臉色陰鬱。這就好像霎時每個人都被不情願地借出去了五百塊大鈔票而永遠都還不回來了。

不過當然了,在這種不正常的氛圍下就不可能是像往常那樣軍歌載道直到營區的宿舍樓。即使此時我們這輛軍卡後鬥外的世界是一片絢麗多彩的都市街景,即便明天、後天是兩日難得的放鬆休息日,也掩蓋不住這種自下了靶場以後從每一個戰士心底透出來的惆悵與快要再次被狠練一頓的擔憂……

我叫嶽翔,武警一期士官,兩年半以前入伍於武警北京總隊,半年前從首都調到這個東北某省城的武警機動大隊混飯吃。六個多月以來在多數的幹部士官眼裏我是一個處於觀察期的“新來的”,而在更多的義務兵戰士眼裏我也就是一個士官老兵……其實這說白了,我現在也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職務的低級軍士。

不過哥哥我現在所盤坐的這塊地方叫做乘車安全員,是緊貼後側側板裙,向後視野又最開闊的乘車位置。平時這些地方基本都是由班長、副班長們來負責的,今天能把我扔到這塊地兒監督著大夥,怎麼說也是對我工作上的一種信任把!

這時與我同排坐在軍卡側板裙旁邊並一起擔當乘車安全員的是二中隊裏唯一與我關係不錯的兩個同齡兵戰友。一個是四班副吳爽,悶騷貨一個,我認為他能轉上這個士官則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幸運。一個是五班副禹大勇,人品沒的說,典型的憨厚型東北兵,圓臉蛋,一米八二老大個兒子,軍事素質更是杠杠的。

可有一句成語叫做相形見絀,現在再結合這兩個戰友現在的實際身份比一比——其實不管怎麼說哥倆混的也都比我強多了……

今天下午的省城天空是一片難得的蔚藍景色,因為腳下這座重工業城市的不斷擴張,所以像現在這樣的晴空是並不多見的。此刻我們機動大隊的軍車隊剛剛駛入由南向北的黃河大街並且正擠在這下班高峰期的車流中緩緩向前挪動著,別看現在的位置裏大隊營區也不過七八公裏遠了,但就是這麼一段距離你就可能半小時都開不過去一半。

我才剛這樣想著,眼下的車流就越發擁擠,估計都是被前麵的一個長時間閃亮的紅燈給堵住了。坐在軍卡後鬥裏另一個對角的吳爽抱著他的那把79微衝不知道在尋思些什麼,想著想著就挺身朝向整整一軍卡後鬥的士兵大聲張囉了起來:“那個,二排都有了啊,尤其是在坐的新兵們都給我聽好了——我說兩句!今天這事對於咱排所有戰士都是一次教訓,這錯誤低級的都不能再低級了,亡羊補牢為時已晚!我不想讓這樣的事以後在重蹈到咱排戰士身上——啊,尤其是新兵同誌你要注意聽,從今以後再有實彈射擊訓練時,等到射擊地線了,特別是指揮員下達口令之前,我希望你們都把扣扳機的食指乖乖地給我貼到側擊夾板上,如果不然被我看到了,我就直接一個前蹬踹飛他!——不,我會讓他前倒五十遍倒著出靶場!……”

吳爽越說越來勁兒,不知不覺的就把衝鋒槍橫到了跨側邊,唾沫星子也噴了半個軍卡後鬥。不過我對此有些嗤之以鼻,心想吳爽現在也就是個副班長,主要職責也就是主抓衛生再輔助班長工作的,有時班長不在了才能暫時的、小型的、值一兩次大班,說白了就是裝一兩次大犢子。所以我尋思按吳爽現在這職務看就沒必要這樣賣力、這樣事事都管,隻要能管好自己班的那十來個腦袋瓜子不逃跑就算是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