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你提前仿造好的情書,我們也不會懷疑到你們的頭上,到時候如果調查起來,自然會從魏連成的身上下手。很可惜,你們機關算盡卻是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魏連成每天夜裏都要去大煙館,而那一間廂房正好有聯通後院的小門,他的不在場證明直接推翻了你們的全盤計劃!”
隨著溫韶華的話語,梅如雪的臉變得愈發的慘白,直到最後,她的臉就宛如是一張薄薄的白紙,神色疲憊,雙目空洞無物。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的目標是要殺兩個人。”
溫韶華聲音冷淡。“如果魏連成死了,那麼我們警察自然就不會懷疑到其餘人的頭上,整件事情就順理成章的變成了是外頭有變態凶手在蓄意殺人。隻是你心裏頭還裝著你們二人當年的情分,在這樣的愛恨交雜之下,那天夜裏你並沒有選擇殺了他。”
梅如雪定定地注視著眼前的溫韶華,“你說了那麼多話,有證據支持你嗎?還是說,一切都隻是你憑空想象,胡編亂造?”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就算是我蓄意買下了魏連成所有的字畫,不代表就是我偽造的情書,他在那些秦楚樓館裏認識的女人數不勝數,可以是那些女人偷偷潛入梅家,想要用這個案子的機會把罪名扣在他的頭上,憑什麼就是我在仿造字跡而不是其他人?”
蘇湮嵐將手從香爐裏麵拔出了一根細細的香煙。
“梅大小姐,你說的證據就在我的手中。”
梅如雪諷刺一笑:“難道說你在那香煙上麵還找到我的頭發?”
溫韶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你可能有所不知。我們警方對於蘇城裏麵類似於迷魂煙之類的東西管製非常嚴格,但凡遵循私人途徑購買都會被記錄下信息,而放眼整個蘇城裏麵,私下販賣迷煙的人隻有一個,隻要找到他和你對質,就足以證明一切。這樣的證據夠嗎?”
梅如雪強作鎮定,隻是她那兩隻手在袖子中的手已經開始了微微的發顫。
她忽然緩緩得看向了旁邊的灰褐色牆壁,那一堵牆因為多年沒有用油漆粉刷過,現在牆灰剝落了一地,看上去斑斑駁駁,十分醜陋難看。
火光將她的剪影投射到了斑駁的牆壁上,靜好如姝,就宛如是屏風上那些動人的古代仕女的背影,她的剪影和那醜陋的背景交相糅合成一幅靜謐的畫麵,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協調感。
“你們現在說什麼那便是什麼吧。”
梅如雪對著那麵牆壁,低聲說道,緊接著就莫名其妙地莞爾一笑,脊梁筆挺如一根竹子,現在的她就像是冬日裏不屈不撓的一剪梅,整個人都透著孤傲與冷冽的氣息。
“姐,人真的是你殺的?”
就在這時候,梅若華那清脆的聲音緩緩地在人群背後傳出,她遲遲不敢現身,是因為害怕聽到不想知道的答案,更為害怕的是麵對自己的姐姐就是凶手這個現實。
聽到了梅若華的聲音,梅如雪歪了歪頭,眼睛雖然是看向了她,隻是溫韶華卻覺得她誰也沒有看,就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裏麵。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想著將來有一日要披上鳳冠霞帔,做一個最美麗的新娘子,可是我沒有想得太長遠,原來披上了鳳冠霞帔之後的人生,才是剛剛開始。”
梅如雪含義不清地說著這麼一句話,聲音幾近如夢囈,隻是下一刻她的手猛地就往脖子上一抹,鮮血宛如噴泉一樣朝著那一麵醜陋斑駁的牆壁噴射而去。
灰褐色的牆壁很快就沾上了猩紅點點,遠遠看過去就宛如是一朵朵兀自盛開的明豔逼人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