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漫雪宮殿(1 / 2)

破筆兩岸花破筆兩岸花,奈何難為水。

馬道石欄天降暴雨,洪水泛濫勢吞天地。

一男子手舉婦人立於哨塔之上,婦人大肚,雙腿之間有鮮紅流出。一陣激流,男子蕩然無存,婦人驚叫下落,水中突出巨口吞之。九道彩光從天而至,法器所指,麵色凝重。一聲嬰啼破水而出。

“囂獸腹中有子!”九道彩光顯出人形,紅光之中走出一男子,身著赤紅盔甲,手持九尺長戟,發髻紅帶遠遠飄揚。

一聲低喝,五男四女九光獻祭合為金光,九人隨光刺入洪水之中。龍吟,破曉。

囂獸巨尾橫掃,地動山搖,向地心鑽去。紅衣男子大喝一聲越過金光,一把抓住囂獸巨尾,青筋暴起欲將囂獸拖出。金光所至,斬斷其尾,色有暗淡。囂獸吃痛暴戾,轉頭張開巨口,黑洞現於口間,山雨洪水全被其吸入口中,紅衣男子難以抵擋緩緩向巨口移去。後隨八人大驚,黑衣男子衝出一把拉住紅衣男子,青衣女子隨後拉住黑衣男子,最後白衣女子拉住紫衣女子,金光散開附於九人,紅衣男子定在巨口前不足一尺死死僵持。

紅衣男子瞳孔一縮,回頭看向身後八人大喊,

“放手!囂獸吐霧!再祭金禪射其中眼!”

黑洞消失,囂獸三眼爆紅閉口,開口時向紅衣幾人噴出白霧,頓時電閃雷鳴。幾人借間隙放手祭出金光飛向三眼,金光刺入三眼的一瞬間,白霧掠過七人直向第八人紫衣女子漫去,半身淹沒的紫衣,回過頭看著白衣女子急促說道,

“囂獸已死,但其腹中之子得存,奪之,殺之!”說畢,奮力一掌將白衣擊飛。

白衣女子目光呆滯,看著前方八人石化紛紛隕落,竟忘了消去紫衣的掌力,衝出洪水。一滴眼淚落下,龍吟不見,破曉日出,洪水消退。

荷塘萬裏,獨峰一座,白雪宮殿。

女子一席白衣落於峰上,懷抱一嬰。

漫雪宮殿,無門,無天。不知從何所起,數千萬年隻居白衣女子一人。宮殿浮於獨峰三尺之上,通體雪白剔透,萬裏荷塘皆向宮殿餘光,無陽無影。

白衣女子踏空於宮殿之下,白光射出,消失無影。

“九彩靈位,已倒八尊,為何如此刁難於我?”白衣女子細語聲聲,左眼難辨憂喜空洞無神,右眼卻有淚珠翻滾,劃著臉頰泛著白光從下巴滾落,一滴落上懷中嬰兒眉心。哇哇大哭頓時回響於大殿,似乎嬰兒出生於囂獸腹中,至此不見陽光,眼淚的溫度讓他覺得灼熱,眉心已有青煙冒起。白衣女子回神輕拭,卻已然不及,浮手揮來一陣清風,嬰兒又甘甜入睡。

白衣女子仰頭輕歎,凝望著九彩靈位上方的第十位靈牌,灰木所至,無光無彩,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你到底是誰?九大仙位下榻均有你,可為何千萬年不曾見你收靈。看你至於我們之上,但為何今日洪荒囂獸禍亂人間不曾見你,為何八尊隕落也不曾見你,留你何用?留你何用!”白衣女子手指成劍,長袖中微風拂過,一把純白長劍向著那灰木靈牌斬去。又是一陣哇哇大哭,劍止。懷中嬰兒不知何時已然睜眼,呆呆的望著白衣女子,淚過眉心之處顯出一條紅線指於發錐,口中兩顆虎牙已露尖角,嘴角上揚,似笑非笑。

“方才看你凡胎,留你一命,不想你卻是囂獸之子,魔子當斬!”白衣女子身後祭出長劍,衝向嬰兒,刺心之劍貫穿,嬰兒再無聲響。白衣女子起身揮袖而去。

此時灰木靈牌倒下,正落嬰兒身上。

白衣女子,白漫雪。一生隻見白色。千年之前與其餘八尊相識,結伴追殺洪荒囂獸,拯救萬民而被世人供奉為“佑天九尊”。如今九尊隻剩下她一人,雖囂獸已經除去,但從此形單影隻。

“炎龍、影狸、竹悠、紫琴、黃絕、藍曉、蕭金、柏笑,我白漫雪終於還是殺了魔子,此生無憾,天地之大就隻留我一人孤影,無悲無念,此去不知何地落腳,不知何時歸來。漫雪宮就留於此地給你們談笑罷了。”白漫雪站在獨峰懸崖,望著腳下萬裏荷花,清風拂麵,一身青稠後揚,閉眼感歎人間還是疾苦,人間還有惡人,不禁搖頭唏噓。突然雙眼一睜,轉頭向身後望去,頓時瞳孔一縮。

“你是何人,為何上我漫雪宮來。”白漫雪四周雪花環繞,腳下一方已經結成了冰。

“是姐姐你帶我上來的呀。”一個約有七八歲的小男孩****著身子,歡快的向白漫雪跑來,就仿佛感覺不到身上被飛雪割破的疼痛一樣,一把抱住她的腿。白漫雪呆在原地,不敢相信,本就是被自己長劍貫穿了的嬰兒,為何沒有死,反而長的如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