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錄室的空調打得很低,應聽雨隻穿了一條單薄的雪紡連衣裙,還在掙紮中被人在肩頭撕破了一大塊,不由冷得打了個哆嗦。
對麵的男警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拿著搖控器偷偷將空調往上調了幾度。
不過旁邊的女警察可就沒有這樣的心情憐香惜玉了,隻見她不滿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同事,對著應聽雨公事公辦地問道:“被綁匪關了一天,你難道就一點印象都沒有?應小姐,綁匪拿走了一百萬美金,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如果你想我們幫助你,你最好再努力回想一下,有更多的線索我們警方才能及早破案。”
坐在對麵的應聽雨木然地搖了搖頭,眼神有一些渙散,輕聲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一連詢問了兩個小時,應聽雨還是隻有這麼一句。
女警察早就不耐煩了,隻好放棄道:“既然如此,那就請應小姐先回去吧。隻要一有綁匪的消息,我們就會立即通知應小姐。”
“恩。”應聽雨順從地點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筆錄室的門打開的時候,坐在外麵守候多時的紀流琛也從長椅上站了起來,藍色襯衫的扣子掉了兩顆,身上多處帶著汙跡,臉頰邊還有一些傷痕。
認識紀流琛這麼久,這是應聽雨第一次看見他這麼狼狽。
不過紀流琛的表情卻是雲淡風輕,好像那丟失的一百萬美金不是他的一樣。
見到應聽雨出來,紀流琛並沒有著急上前關心,反而朝著一起出來的女警官微笑著感謝:“辛苦警察同誌了,給你們添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這些年似乎都是這樣,在別人的眼裏,他是霽月清風的翩翩君子,那些麵目猙獰的畫麵,仿佛隻存在她一個人的幻想裏……
“哪有的事?為民服務是我們應該做的,紀先生客氣了。隻可惜綁匪太狡猾,雖然應小姐平安回來了,但贖金還是被綁匪拿走了。”女警官一反常態,眉開眼笑地回答。
“錢財乃身外物,人沒事最重要。”紀流琛瀟灑地抿嘴一笑,英俊的側臉仿佛定格的電影畫麵,惹得女警官嬌羞地低頭。
直到出了警察廳的大門,紀流琛都沒有和應聽雨說過一句話。
雖然他的嘴角帶著笑意,但是應聽雨知道,那是他非常生氣時才會有的表情。
狼狽地跟著紀流琛走向了停在路邊白色跑車,應聽雨緊咬著下唇,表情像是秋天裏的枯葉。
外麵的氣溫明明很高,但是應聽雨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打開了車門,紀流琛坐到了駕駛座。
應聽雨深吸了口氣,飛快地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幾乎是應聽雨一坐下,白色的跑車就如風馳電掣般衝了出去。
應聽雨嚇了一大跳,卻不敢多說什麼,隻好緊緊揪住了胸前的安全帶。
車子駛過跨江大橋的時候,紀流琛突然猛地踩了刹車,雙手緊握方向盤,轉過頭對著應聽雨麵無表情地問道:“事到如今,你就沒有什麼要向我解釋的?”
該來的還是會來,應聽雨抓著安全帶的手更加用力了,臉色愈發蒼白,卻還是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