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雪夜客(1 / 2)

我要講的這個故事,是我親身參與進去的一段經曆。談到這個故事,我還得從一個叫刀豔紅的女孩兒說起。

第一次接觸刀豔紅的時候,是在一個冬天。因此,這個故事就從那個冬天開始講起,事發之地雖在一座繁華的城市卻緣起於一個偏遠的小鎮。當時,我就在那個小鎮的派出所工作。

那個冬天特別冷,那一天的雪特別大,從早到晚下個不停。雪花鋪天蓋地,世界一片蒼茫。那天正值周末,加上天氣的凜冽,本就荒涼的小鎮更顯得冷清和安靜。直至黃昏,積雪封塵的街道依然人客寥寥,就連雞犬之類的家畜也是聲息全無。

好在派出所值班室裏的那個煤爐整天都很旺盛,關上門窗,暖和得隻叫人汗溢浹背。這時,剛好六點,我躺在沙發上正昏昏欲睡,突然從門外的院壩裏傳來一聲倉促的刹車聲。這刹車聲因空寂而震撼,因地滑而激劇,完全將我的困意驚醒。

作為一名警察,我本能地從沙發上跳起來,迅速整理了一下衣冠。當我打開房門的時候,看見一輛深紅色的奧迪轎車,此車看上去雍容華貴,霸氣十足。隻是,它顯得風塵仆仆,半個車身幾乎被風雪和塵土淹沒了。

很快,從車上下來兩個男人,一老一小。老的一個是司機,頭發斑白,麵目和藹可親,穿一件灰色的夾克外衣。小的一個則留著一溜光的平頭,身材高大而強健,穿一套黑色西服,和他那副冷峻的麵孔極為符合。隻見他眼疾手快,繞到車子的另一側,將後座的一道車門拉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兒便從那道車門裏鑽了出來。

老司機見我開門相迎,堆著一臉的笑,捧著雙手和我握手。

“警官!你好你好,打攪了打攪了……”聽口音是雲南人。

“你好!”我很客氣地回應,便把這三位冒雪之客讓進了值班室。

此刻,天色已晚,昏沉的天空中依然安靜地飄落著片片雪花,隻是雪花比之前更細碎了,也更輕盈了。

他們三人走進值班室後,都有些拘謹和局促。這時,在燈光之下,我清楚地看到了女孩兒俊美的容貌。女孩兒年齡約摸二十出頭,有一頭青絲如絹的秀發,和一張不施粉黛卻潔白如玉的瓜子臉兒,在這張潔白如玉的臉上生著一雙深邃的眼睛,眼珠子極大,像兩顆墨綠色的寶石明澈而靈動,加上那對濃黑筆直的眉毛和一個挺直的鷹鉤鼻,整個人透露出一種大氣姻靜的氣質。隻是她看上去有些憂心忡忡,麵目憔悴而多愁,目光遊走在值班室裏的各個角落,像在找尋什麼似的。

我招呼他們坐下,並且倒來茶水,但隻有女孩兒和老司機坐下來,那個年輕人卻斯斯文文地站在他們身後,表情依然嚴肅冷酷。

“謝謝!謝謝!”老司機連連道謝,口氣十分親切。

“不客氣,”我說,“你們先喝喝水吧!”我並不急於去追問他們的由來,既然來派出所肯定是有事兒,沒事兒誰會來這裏,而且冒著這麼大的風雪。

女孩兒和老司機都略略地喝了一口茶水,便將杯子放下。老司機先開口:

“警官!不好意思,打攪你了!”

“沒沒,你客氣了!”我說,也趁機探問,“你們有什麼事盡管說吧!”

“是這樣的,”老司機看了看女孩兒,那表情好像是要征得女孩兒的同意,見女孩兒沒有說話,老司機繼續說:

“警官,我們想打聽一個叫安曲的女警官,她是不是在你們這兒工作呀?”

“安曲?”

“嗯!就叫安曲。”老司機見我一臉的茫然,又一次作了肯定。

的確,我很茫然,因為安曲剛從省警官學院畢業到我們這兒實習還不到兩個月,她究竟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會招來這三位不速之客呢?

“對,她就在我們這兒工作……”我略略想了一下還是回答他們,誰知我話音未完,坐在一旁的那個女孩兒突然插話道:

“真的嗎?她現在什麼地方?”她問得很迫切,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就連那張俊美和憂鬱的臉蛋兒也頓時變得興奮異常。

此刻,她情緒上的失控,更讓我覺得疑惑叢叢。這麼一個正處於風貌年華、不諳世事的少女,究竟在她身上發生了怎樣的變故,使她看上去如此深沉和悲催呢?

“你們究竟有什麼事找她?你們是她親戚嗎?”我這樣反問他們,並非故意繞彎子,隻是幹我們這行的,如果沒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有時候還得留個心眼,不能輕易透露同事的行蹤。因為,他們真和安曲熟悉,真是她朋友或什麼親戚,也不至於跑到單位上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