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渠的想法卻和這將領截然相反:“我倒是希望官軍發動攻擊。”若是官軍選擇攻城,可謂是正中羌渠下懷。他可用言語使得兵士化悲痛為力量。今日自己部眾衝殺了三個時辰,官軍也抵擋了三個時辰,雙方兵士都十分勞累。官軍攻城並不能占多少便宜,換言之勝敗對雙方都是平等,但若是有了這仇恨之心,自己所部兵士將會發揮難以預料的力量,屆時官軍必定不是自己部眾的對手。羌渠甚至可以依仗這仇恨的力量一舉衝破官軍阻擋。
但是趙逸卻並沒有那麼做,而是任由這股悲傷在自己兵士心中蔓延發酵,致使自己所部兵士士氣不振。
看到城外官軍陣營那密不透風的防備,羌渠苦笑了一聲,看來官軍是鐵了心想困死自己,並未有進攻的舉動。
如今城外的官軍兵士數量已經遠遠多於城內的匈奴兵士,趙逸竟然還不發動進攻,他究竟在等什麼?若羌渠是趙逸的話,在匈奴部眾撤軍進城的時候,就會下令官軍全線反守為攻。但趙逸卻沒有這個舉動,羌渠自然不會以為趙逸是發了慈悲之心,讓自己部眾得以喘息。依照羌渠對趙逸的了解,他必定是在計劃其他事情。不知道的東西才是讓人最懼怕的,此時羌渠也有些心驚膽戰。
目光深邃的盯著西南虛空,心中暗暗祈禱,隻希望須卜能盡快想到辦法破了官軍陣勢,若是再等一個月,隻怕不用官軍動手,自己所部兵士也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且說須卜率領百名親衛,一路西奔終於到了部落,抽調了大部分兵力的匈奴部落,帳篷之間顯得十分空曠,行走之間有不少的部眾對須卜躬身問好,還有老弱婦孺詢問須卜自己兒子與丈夫的情況如何?
麵對這些人關切中帶著緊張的眼神,須卜怕將廣寧縣情況說出會使得這些人傷心過多,也怕會導致民心大亂,所以違心的告訴他們,此行雖然未曾攻破廣寧縣城,但是探聽到了城內的消息,他們雖被官軍困在廣寧城內,卻無生命危險。
簡單的敷衍了一下,須卜就擠開人群,來到了營帳麵見軍師。
軍師抬眼看到須卜那驚慌失措的麵容,心中猛然升起不好的預感,未等須卜詢問,立刻開口問道:“是否未將首領救出?”
在軍師麵前,須卜臉上那鎮定之色再也沒有辦法維持,驚慌地點點頭:“先生說的不錯,我回到部落就是想請先生,告知解救辦法。”
軍師眉頭皺成一個川字,自己計劃精妙,若是須卜按照自己所說計策行事,內外夾擊,怎會攻不破官軍圍堵:“少首領請勿驚慌,將事情經過詳細道出,隻有知道官軍此時有如何反應,老夫才好想破解之策。”
須卜對軍師並未隱瞞,將離開部落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如實告知了軍師,他知道現在若是隱瞞軍師,那就是再拿羌渠的生命開玩笑。
軍師閱曆非須卜所能相比,在須卜說完後,軍師立刻就發現了問題,歎了口氣指出了須卜的不對之處:“少首領,首領未被救出大半原因在你身上。”
此話使得須卜驚了一下,隨即眉頭皺起:“先生此話是何意思?”須卜話語之中已經有了一些惱怒,被圍困在廣寧縣城內的不僅僅是自己的父親,還有五萬匈奴兵士,就算須卜覬覦匈奴首領之位,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奪位。死了匈奴首領羌渠還有他須卜,但若是死了五萬兵士,讓須卜如何治理匈奴部落?
他可不想從羌渠手中接手一個千瘡百孔的部落,所以這次出兵須卜可是盡心盡力,未曾有一絲懈怠。若是須卜有心想害羌渠,在羌渠攻擊廣寧縣守軍的時候,須卜就不會幫他纏住那一萬官軍騎兵了。
“少首領理解錯了老夫的意思,老夫並非是說少首領沒有用盡全力。而是少首領運用的辦法不對。”軍師將須卜的錯處盡數說出,“官軍既然發覺了我部探馬,那少首領就已經在得知這件事後,立刻率部發動攻擊,而不是墨守成規。”
聽到軍師的話,須卜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隨後滿臉懊惱,狠狠的錘擊了一下地麵:“此事是我的疏忽。”進入幽州,尤其是得知趙逸如今形勢的須卜根本就沒有將趙逸放在眼中,他以為趙逸所部官軍都被羌渠吸引住了,無力阻擋自己,所以並未主動發動進攻。這是造成此次營救失敗的主要原因,“先生既然能看出我的過錯,必有計策救我父親,請先生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