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妝豔抹壩上行
行走
八九月的廣州,酷熱難當,背心短裙仍然未能解去周身的鬱悶。而此時的壩上草原,卻已涼風習習,秋色滿野。遍山金黃的色調讓一直囿於石屎森林的人們欣喜若狂,驚歎不已。
以下是筆者去年九月與8名朋友一起遊走的10天“背包”行,全部線路均避開傳統意義的壩上旅遊線,從圍場往北深入至內蒙古克什克騰旗西南部的塞罕壩紅山軍馬場。這裏是馳名中外的天然草原,但人跡罕至,風景更美,自成一景。
列車在淩晨到達,飆戾呼號,讓我們從羊城的酷熱中真正醒過來。把能禦寒的衣物都穿上了,漸漸進入森林公園地帶,被眼前的金秋美景吸引下車拍照時,方知仍未穿夠,手腳僵硬,但心卻熱乎乎的。
如果說春天的江南小鎮是輕描淡寫的小家碧玉,那麼秋季的壩上草原則是濃妝豔抹的妖嬈貴婦,那種豔紅、金黃、蔚藍,那些肆意的色彩搭配,就像一個流浪畫家,用畫筆隨意地、肆無忌憚地塗抹,抒發心底情懷。那一叢叢強烈的色彩不由分說盈滿眼簾,目之所及都讓人驚歎造物主的偉大和神奇:“秋原來是這麼美啊!”
我們雇用當地有名的“張大胡子”的北吉2020四處獵影。張大胡子從1993年起開始為來自各地的攝影人作向導,對附近的拍攝地點了如指掌,但不想這次卻跌了眼鏡——帶我們穿過哈察爾大草原到達裏湖拍野天鵝,因為回程時想抄近路,也因為半途修車耽誤了時間,天黑後在草原上竟迷了路,兜兜轉轉幾個小時走不出來。
張大胡子不時停下車熄滅燈,靜觀周圍的山勢判斷位置。滿天星鬥閃爍著屬於自己的光,卻惟我們找不到屬於自己的方向。
“這是哪兒呀?”張大胡子問天。而我們則一直唱著歌為他打氣、提神,因為從早上六點至迷路時已近20小時,張大胡子一直處於工作狀態沒休息過。可他也不急不餒,那渾厚的男低音還不時加入我們的歌聲中。
當我們把平生會唱的歌快要唱盡的時候,車子終於駛對了路,向著“家”的方向穩穩地狂奔。
地理位置
壩上其實是一個地理概念,它泛指河北省與內蒙古交界間陡然升高的地勢,即河北的張北、豐寧、圍場一帶,這一帶是比較傳統的旅遊線路,它一直是攝影發燒友的伊甸園。
筆者這次沒有循傳統線路走,而是從圍場再往北深入至內蒙古克什克騰旗西南部的塞罕壩紅山軍馬場。這裏是馳名中外的天然草原,但人跡罕至,風景更美。它距北京480公裏,總麵積31.7萬畝,樹木以天然的白樺林為主,伴有大麵積的落葉鬆和紅皮雲杉。平均海拔1500公尺,是滑雪和騎馬的訓練基地。
民俗風情
壩上散居著滿、蒙、漢等數個民族,民風淳厚,有著濃鬱的塞外民俗風情,以畜牧和農耕為主業。紅山軍馬場屬北京軍區管轄,村子不算很大,每家每戶都圈養著羊群。
清晨,便有從克旗過來的收羊車前來收購羊,各戶便從羊圈裏挑了羊趕出來,羊兒好像知道被選中意味著什麼似的,拚命躲閃著,與主人玩捉迷藏,整個村子這個時候便吆喝聲、羊咩聲、鞭子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各戶的羊圈都用細細的白樺樹幹圍成,與黑色的土地相映成木刻的效果。馬場每年向北京軍區上交一定數量的軍馬,牧民們平時種植小麥、油菜花和土豆。秋季正是土豆收獲的季節,大片開闊的田野上,有的農人在收獲,有的在翻犁,更多的是把收獲的土豆就地在田裏堆成饅頭狀,用土包裹著,遠望去,就像圍棋盤上黑子占了上風。
草原上的晴天陰天和雨天
我們早上五時出發,登上喇嘛山頂等日出,寒風呼號,穿上羽絨似乎還不夠,上到山頂又熱得冒了汗。六點,太陽準時露出笑臉,當金色的陽光緩緩灑向山坡,腳下的小草也圈上金黃的邊線。隨著光線漸升,層層山巒也一絲一絲地披上金紅色的紗衣,霜染後的白樺樹在朝陽下婷婷而立,媚人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