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閣。
顧卿芸一進去便聞到了濃烈的藥味。
她走到床邊,隻見床上躺著一個麵色灰暗的老者。
老者長得甚是儒雅,隻是看上去不太好。
似乎是感應到有人靠近,他掙紮著睜開了眼,渾濁的眼睛在看到顧卿芸的時候微微亮了亮。
“姑娘,你沒事啊,那就好。”元子驍臉上浮現淺淺的笑。
顧卿芸生出幾分怪異:“你認得我?”
她當時易了容,與這個黑衣老者不過是萍水相逢,他竟能認出她?
“眼睛會說話。”元子驍剛說完,就劇烈咳嗽了幾下,手捂著嘴。
顧卿芸眼尖地看到血絲從他的指縫間滲透出來。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怎麼了?”
“你中毒了!”一摸,就發現了結症所在。
毒端的霸道無比,照常理來講,他不可能活到現在,那毒半個時辰之內就會發作,中毒者暴斃而亡。
“我已經讓大夫看過,他中的毒雖然霸道,但並未無藥可解,隻是他強行提升實力,過後身體極為虛弱,原本尚有一線生機,也因自身體虛而錯過,現在用千年人參吊著命,也堅持不了多久,你有什麼話要和他聊,就抓緊時間吧。”
宮雲詡立在不遠處,眸光微沉。
說來元子驍會淪落到現在這般境地,自己也有一點關係。
他原想著讓元家與宗政府廝殺,元家與宗政府有不共戴天的血仇。
宗政府的老祖倒了,元家雖然勢微,然隻要懂得借勢,憑借玄門的力量,與宗政府鬥一鬥,勝負未定。
隻是元子驍太急了些,而宗政府的實力有些超乎他的預料。
尤其是宗政嘯然……
現在的宗政嘯然恐怕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宗政嘯然了。
顧卿芸垂首立在床邊,把元子驍的手輕輕放到被子裏。
她與他萍水相逢,能說什麼呢?
元子驍忽然抓住她的手:“姑娘,老朽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姑娘能否答應……”
顧卿芸怔愣:“什麼?”
“幫幫我,幫幫我救救我的兒女,越兒和阮兒,他們被宗政府的人抓了……”
“你覺得單憑她一人能夠從宗政府裏救人?”宮雲詡插嘴,笑意不達眼底。
聽到宮雲詡的嘲諷,元子驍不以為意,他灼灼的目光盯著顧卿芸:“我……我知道這是為難你了……你隻要幫我聯係上玄門,請我師父出山……他會去救他們……這是信物……你拿著,拿著它去玄門……”
他另外一隻手拿出一塊令牌,那令牌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上麵刻著“玄門”二字。
顧卿芸遲疑了下,看了眼老者希冀的目光,心頭一動,伸手接過令牌:“好,我答應你,隻是我不能保證一定救出你的兒女,畢竟玄門距離啟明城路途遙遠,等他們來了,你的子女也許已經遭遇不測。”
元子驍鬆了口氣:“那就不關姑娘的事了,玄門會替我們報仇。”
他的手顫顫微微地又拿出了一物,是一個金色的鈴鐺。
顧卿芸之前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