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主義的宗教觀 宗教的消亡(1 / 3)

馬克思主義的宗教觀 宗教的消亡

關於宗教發展的未來前途,是人們關注的一個重要問題,國內外學術界也圍繞著這個問題展開了熱烈的討論。一些學者認為,宗教是人類的永恒需要,隻要人類存在和發展,宗教就不會消亡,因此,宗教是永恒的,它不會隨著曆史的發展而自然消亡。也有一些學者認為,宗教有不同的類型,那些信仰超自然、超人間力量(神靈)的宗教,可能會隨著社會的發展和科學技術的進步而歸於消亡,而另一些宗教,如愛的宗教、人道的宗教等,則反映了人的本性,因而會永遠存在,即使到了共產主義社會,這類宗教也會繼續存在下去。這種觀點是說有神的宗教會消亡,而無神的宗教則是永恒的。還有一些學者認為,從目前社會主義國家的宗教狀況看,宗教不僅存在,而且在一定時期還呈現發展的趨勢。由此推論,宗教將來也不一定會消亡。我們不想對這些關於宗教未來命運的不同看法一一進行評論,也不可能對宗教發展的未來進程作出細節性的描述,而隻能根據馬克思主義關於宗教的基本理論,對宗教發展的未來趨勢作一個大致的分析,得出一個肯定性的結論。

宗教是人類社會發展的一定曆史時期產生和存在的一種社會曆史現象,它既不是同人類一起產生的,也不會與人類共存亡。人類在一定的曆史條件的局限下創造了宗教,人類同樣能夠隨著社會的發展超出這種曆史的局限而消滅宗教。宗教正如階級、國家等曆史現象一樣,有它產生、發展和消亡的過程,這是曆史發展的規律。曆史唯物主義科學地揭示了宗教產生和存在的社會根源,因而也指明了隨著這些根源的消失,宗教也將自行消亡的曆史命運。雖然宗教的自然消亡必然要經過漫長的曆史過程為它準備充分的社會條件,我們現在離宗教消亡的日子還相當遙遠,但是,我們從曆史和現實中都能看到它走向消亡的曆史趨勢。

宗教雖然采取了超人間力量的反映形式,但其內容歸根到底是對社會存在的反映。因此,它必然隨著社會曆史的變遷而改變其內容和形式。我們現在看到的各大宗教,都遠不是它最初的樣子。社會曆史的發展決定著宗教的變化這一事實,本身就蘊含著社會的高度發展將不斷削弱宗教的地位和作用,最終使它歸於消亡的結論。事實上,曆史上許多宗教都因為不能適應改變了的社會條件而自行消亡,許多曾經顯赫一時的神,隨著社會的進步而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僅從灶神、月神、痘神的興亡曆史,就可以看出宗教的未來命運。

■灶神的興亡

在古希臘的眾神中,有一個曾經享有崇高地位的神——灶神赫士梯雅。當時,人們在舉行獻祭禮儀時,總是把第一份犧牲和第一杯酒獻給這位最受尊崇的女神,然後再向眾神之王宙斯獻祭。灶神之所以能享有如此崇高的地位,顯然與火在古代人類生活中的重要作用有著密切的關係。在人類文明發展史上,火的發現和使用,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因為它標誌著人類已經掌握了一種自然力。火不僅給人們帶來光明和溫暖,而且還能煮烤食物、驅趕野獸。在有灶火燃燒的地方,往往是氏族生活的中心。當人們從一個地方遷移到另一個地方生活時,都要從灶神祭壇的公共灶裏把火種帶走,以表示自己是灶神赫士梯雅的後裔。因此,灶神又具有祖神的含義。

由於火的重要性,在許多民族中都有擬人化的灶神,據一些古代文獻記載,古代中國的灶神就是炎帝。炎黃二帝是中華民族的祖先,可見灶神在古代中國的地位了。這隻是我國關於灶神來曆的一種說法,此外還有一種說法:灶神就是“灶上蟬”。所謂“灶上蟬”,就是我們現在稱之為“蟑螂”的那種害蟲。古人把蟑螂當做灶神,是因為他們對蟑螂這種害蟲的危害不了解,隻看到它總是與灶房分不開。一旦灶火熄滅了,也就意味著蟑螂的食物來源斷絕了,因此蟑螂也就遷往其他灶房去了。所以,在古希臘語中,“熄滅的火”與“滅絕的氏族”是同一個詞。古人們從灶火旺,人丁興旺而蟑螂多;灶火熄、氏族滅而蟑螂絕的表麵現象,把蟑螂看做灶神,以至使這種害蟲曾經在眾神世界中占居過顯赫的地位。但是,隨著生活經驗的積累,人們逐漸認清了蟑螂的習性和危害,它的灶神的稱號也就被剝奪了,繼而擬人化的灶神出現在灶房的神龕上。

在漢民族那裏,灶神的形象並不像古希臘人說的是女神的形象,也不像我國古人所說的“狀如美女”,而是被稱為“灶王爺”、“灶君菩薩”,有一張黑臉,這大概是它管灶火被煙熏的結果。隨著社會生活的現代化,灶神的地位不斷下降。在煤氣灶、電爐、微波爐、電飯堡之類現代化炊事用具的普遍使用之後,灶神也便銷聲匿跡了,以至於今天的青少年已經不知道曾經有一個顯赫一時的灶神了。灶神成為曆史的陳跡,也預示著其他神(宗教)的未來命運。

■月神的今昔

在漢民族中,嫦娥奔月的美麗神話是家喻戶曉的。但是作為月神,它並沒有像其他諸神那樣受到人們的崇拜,因為它不像火、太陽那樣同人民的生活有著那麼密切的關係。在其他民族中,月神也大都是美麗的女性形象,也曾因月亮的神秘性而受到人們的崇拜。當天文望遠鏡發明後,人們發現月亮並不像神話傳說得那樣美麗,既沒有廣寒宮,也沒有嫦娥和白兔。1969年7月,美國發射的“阿波羅11號”宇宙飛船登上了月球,一舉揭開了神秘月亮的真麵目:那是一個一片荒漠、沒有生命的沉寂的世界。到了人們可以乘航天飛機到月球上去旅行的今天,人們關於月亮的遐想消除了,月神的觀念也就消失了。科學技術的發展能夠使月神消亡,它同樣能夠揭開一切自然之謎和人體之謎,使一切神(宗教)歸於消亡。

■痘神的消失

與善良的灶神和美麗的月神相比,痘神是一個可惡的瘟神。民間百姓對它的被迫崇拜和敬畏,也是由於人們對天花病毒的恐懼和無可奈何。天花病毒的傳染率和死亡率極高,感染後即使僥幸不死,也難免在臉上、身上留下點點瘢痕。它在人間肆虐之時,不止一次地在史書上留下“人口驟減”的可怕記錄。於是,痘神成了人們的崇拜對象,祈求它解救人們的天花之苦。直到1796年英國醫學家琴納研製出牛痘疫苗後,人類才掌握了戰勝天花的科學手段。解放後,我國很快就控製並逐步消滅了這種可怕的傳染病。到20世紀70年代,在世界範圍內也基本上消滅了天花。於是痘神和天花一起被人們遺忘了。現在,誰也不相信有一個痘神,也沒有人跪拜在它的麵前祈求它的恩賜了。醫學上的一個小小的發明,竟然消滅了一個神,這實在是耐人尋味的。我們堅信,人類的無窮智慧,定能戰勝支配人類的一切異己力量,使一切神(宗教)像痘神一樣,作為一種多餘的東西,在人們的生活中和記憶裏消失。

曆史上許多已經消亡了的宗教,以及灶神、月神和痘神興亡的曆史事實,表明了宗教的未來發展必將走向消亡的曆史趨勢。

科學與宗教在本質上的對立,必然導致二者在曆史發展進程中的衝突和鬥爭。科學的理論基礎是唯物主義世界觀。因此,科學的發展必然導致對宗教神學世界觀的否定,得出無神論的結論。至於科學家們是否自覺地意識到這一點,相對來說這倒是次要的問題,重要的是科學家們在每一領域中的任何重大成就,都意味著在這一領域對自然規律的發現和對超自然力量的否定,意味著把上帝的作用和宗教的影響從這一領域中清除出去。從這種特定的意義上說,科學的發展過程,是不斷地把上帝和諸神的影響從一個又一個領域中清除出去的過程。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在科學的猛攻之下,一個又一個部隊放下了武器,一個又一個城堡投降了,直到最後,自然界無限的領域都被科學所征服。而且沒有給造物主留下一點立足之地。牛頓還讓上帝來作‘第一次推動’,但是禁止他進一步幹涉自己的太陽係。神甫賽奇雖然以合乎教規的一切榮譽來恭維他,但是絕對無條件地把他完全逐出了太陽係,隻允許他在關係到原始星雲的時候還有一次創造行為。在一切領域中,情形都是如此……最後,丁鐸爾完全禁止他進入自然界,把他放逐到情感世界中去,而他還允許他存在,隻是因為必須有一個對這一切事物(對自然界)比約翰·丁鐸爾知道得更多的人!這和舊的上帝——天和地的創造者、萬物的主宰,沒有他就一根頭發都不能從頭上落下來——相距不知有多遠!”(《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第529-530頁)恩格斯的這一形象論述,概括地反映了自然科學不斷從自然界中清除上帝作用和影響的曆史進程。下麵,我們僅從科學史上摘取幾個人們熟知的重大科學發現,以對此作一些具體的說明。

■哥白尼的天文學說對神學世界觀的第一次反叛

1543年,波蘭偉大的天文學家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出版,這是近代自然科學對宗教神學世界觀的第一次反叛。從此以後,開始了近代自然科學擺脫宗教神學束縛的解放進程。

哥白尼以他的太陽中心說與基督教所擁護的地球中心說相對立。實際上地球中心說並不是基督教的發明,早在古希臘時代,著名哲學家亞裏士多德等人,就先後提出了這種主張,後來由托勒密集其大成。在哥白尼的學說被人們接受以前,這種學說一直占據統治地位,被當時公認的學校標準課本采用。由於這種地心說符合了基督教關於上帝創世說的需要,才被基督教接收,並為它塗上了一層神學目的論的神秘色彩。按照基督教聖經的說法,上帝創造了天地萬物和人類。人是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創造的,因而在它所創造的世界體係中居於特殊地位。大地是上帝為人類的棲息而創造出來的,因而應當居於宇宙的中心,其他天體如日月星辰,都圍繞地球運轉。正是由於地心說既符合基督教關於上帝創世的說教,又符合人們的表麵直觀,因而成為中世紀基督教神學宇宙觀的理論支柱。

哥白尼的太陽中心說,直接把地球從宇宙中心的寶座上拉了下來,把它降為太陽係中的一顆行星,從而否定了“上帝的意誌”,使上帝的“選民”——人類失去了在宇宙中的特殊地位,從科學上粉碎了上帝創世說和神學目的論,向教會的權威提出了公開的挑戰,從天文學領域打開了教會統治的第一個缺口。當然,哥白尼的太陽中心說本身並不完美無缺。實際上太陽的位置也不是宇宙的中心,太陽係的行星圍繞太陽運轉的軌道也並不是正圓,而是橢圓,太陽居於這個橢圓的一個焦點上。但是,這些當時難以避免的缺陷,並不降低哥白尼學說的科學價值和革命意義。它對神學世界觀的反叛,推動了科學發展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