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福醒來的時候,嘴巴裏又是苦又是燥,但很想弄一口水喝,一拿茶壺空空的,無奈,隻得拿起水壺去燒水。
水不是一燒就開的,他實在等不來了,就來到旁邊茶幾去拿下午喝過的那隻水杯裏剩下的一點點水,就在他拿水杯的時候,看到了水杯底下壓著寫有幾元珠筆字的紙條。
看過紙條上的字,何思福的嘴角露出微微一笑,他猜想著,今天歌廳裏的錢肯定是眾康製藥廠的章副廠長付的,何思福微微一笑的意思是,這章副廠長做事也算得上是太牢靠了,這字條不留,自己也肯定會去他廠裏找他,一位做生意的人總不會上客戶代表付錢作東的吧。
燒水的水杯“喔——”地叫了起來,水開了,何思福拿過來把水杯倒上,坐下來想從傳呼機上看看現在是晚上幾點了,才發現傳呼機上還留有一個沒查看的呼叫顯示,一看,這傳呼的電話區號還是省城的。
何思福猜想,這種陌生電話的傳呼,不是要蚌殼工藝品就是要珍珠粉的,所以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機撥打了這個號碼,電話嗚——嗚——地響了好長一陣子沒人接,何思福才反應過來,這深更半了,誰還會守在電話機辦公談業務呢,他決定明天單位上班後再撥打這個電話。
因酒醒後連續喝下了幾杯濃茶,何思福一直沒有睡意,盡管他把整個房間關得烏燈黑火的,但眼睛還是睜得大大的,不時想起晚餐間和歌廳裏章、錢、王,來自三個不同製藥的供銷副廠長,從這一晚的三人表情看來,自己供應出於的珍珠粉,隻要在質量保證的前提下,能咬定價格不變,獲利是不成問題。
那麼,拿什麼去說服他們,把自己的珍珠粉打入他們的企業裏去呢?這也是何思福當晚想得最多的問題,但想來想去,還是拿眾康藥廠的章副廠長說話最有力道,因為章副廠長是用過“三思牌”珍珠粉的,而且是已得到廠最高領導層的肯定,而且既然章副廠長能把錢、王兩位副廠長叫來共進晚餐,說明他們之前關係也是非同尋常的,所以何思福覺得,這個關口還得靠眾康藥廠的章副廠長去打開。
要去章副廠長那裏,章副廠長已經付了的,今天晚上歌廳裏的消費是無論如何是要給他的,總共是七八百五十元,那總不能是分毫不差也不多地給他七百五十元吧,想到這裏,何思福又打亮電燈,起身拿過衣服,從衣袋裏挖出錢來數了數,總共還有一千一百三十多元錢,他伸手從床頭櫃上拿過一隻信封,把一千元錢裝進信封裏,心想,就給他一千元吧。
何思福似乎覺得沒再什麼問題要處理了,再一次關掉電燈,躺在床上睡了起來
何思福是走廊裏噪雜的腳步聲和喧嘩聲吵醒的,他起身從傳呼機上看了一下早間,已是早上八點四十五分了,他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就去洗手間洗漱,洗漱好後就坐在床上從傳呼機上找出昨晚回了未接的電話號碼。
這下,電話一打就有人接了,接電話的人說,他是康樂寶公司企劃部的,他公司正在實施外拓發展戰略,自己生產的“三思牌”珍珠粉,被劃定會外拓發展合作對象,若何思福有意向的話,可去康樂公司實地考察,便於下一步的合作商談。
通了電話,何思福高興得從床沿上跳了起來,他“啪嗒”打了個響指,在房間裏來回轉了個圈,然後又握緊雙拳說:“看,我正在一步步走向成功。”
對於“康樂寶”這個名字,何思福是熟悉得不得了的,它是省內乃至全國的國藥品牌,百年國企,如果這樣的老牌製藥企業能用上自己生產的珍珠粉,那真算是攀上高親了,這時的何思福,想到的是,他們要與自己合作,除了選用自己的珍珠粉外還會有其他什麼合作呢,他打算今天抓緊走了昨晚說起過的兩家製藥企業後,就趕快去“康樂寶”公司看看。
他背起包,到樓下門口打了個車,早飯也不吃,就去眾康製藥廠打章副廠長了。
何思福去找章副廠長的時候,章副廠長正跟別人找電話,見思福走了進來,就示意他先在沙發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