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項開聞一歎,頓時沒了胃口進餐。
且說容靖跟著執事一路到了門口,聽說是一個姑娘找自己,直腸子的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姐姐身邊的籽如,心裏擔心著姐姐和其方,壓根兒就沒細問執事那姑娘為什麼不自報家門,若是籽如,大可說清楚了才好辦事。
等他回過味兒來到了門口,那姑娘哪裏還能放了自己,一聲“靖哥哥”喊得悲切嬌弱,直教兩旁的執事都看傻了眼。
“懷玉……你來了?”容靖一時無措。
宋懷玉一見容靖,眼淚嘩嘩就落下來,不管不顧地哭泣起來,伏在容靖的胸前說:“你怎麼可以丟下我不管呢?靖哥哥你不要懷玉了嗎?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是我哥哥的錯,不是我的錯呀,你怎麼好遷怒我呢?懷玉做錯什麼了?靖哥哥,懷玉做錯什麼了?”
“懷玉,這裏是書院,你這個樣子別人會說閑話的。”即便容靖還憎恨宋涵予無情無義,當年對懷玉的遷怒早就淡了,見她哭得這樣可憐,頓時心軟了,“你一個人跑來的嗎?怎麼來書院了呢?”
“我知道書院裏不能隨便接待訪客,我先去你們家在這兒的宅子找穆姐姐,可是老媽媽們說穆姐姐一天一夜沒回去了,我慌了,就跑來這裏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給你難堪的,我是太著急了,靖哥哥,我不想你恨我,也不想穆姐姐恨我,不是我的錯,懷玉沒有騙過你。”宋懷玉越說越傷心,哭泣本就傷神,加之路途勞累日頭曬烤,一時竟脫了氣力,軟綿綿就暈厥在了容靖的懷裏。
“幫、幫忙找大夫。”容靖下意識地抱起懷玉,半晌才回過神張羅執事們去請大夫。心裏頭則大大一歎,不知接下去如何對付這小丫頭。
書院是不能留宿女眷的,到了傍晚,容靖便不知該將宋懷玉安頓到何處去。下了課來到書院的客房,中暑的懷玉已經醒來,乖巧地坐在床上一言不發,滴溜溜地睜著一雙哭腫的眼睛,可憐之態叫容靖怎麼也說不出趕她走的話。
“可是懷玉,書院不能留宿你,要不你去我家的宅子裏吧。”兩人對視半晌,容靖憋出這句話。
懷玉搖頭,嗚咽著說:“你把我送去穆姐姐那裏吧。”
“可是我二姐她……”容靖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解釋,才能讓懷玉這丫頭明白大家的難處。
突然房門被敲響,外頭一把女孩兒的聲音問:“容公子你在裏麵麼?”
懷玉乘勢問:“不是講沒有女人麼?”
容靖哪裏有功夫解釋,轉身去開門,果然是長琴的宮女,她問:“公主問公子要不要同行,大公子說不去了,問您去不去。”
“好好,我這就過去。對了……”容靖突然一個激靈,心想長琴已經收留了那麼多人,再多一個懷玉也不要緊,可又擔心姐姐不想見到懷玉,便一時猶豫不決。
懷玉是很機靈,忙湊上來說:“你去哪裏?我也去。”
不料那宮女說:“公主講了,公子可以帶上這位姑娘,咱們那裏多一個人也不多了。”
容靖無奈,隻能將懷玉帶上。他們二人和長琴坐一輛車,為避嫌,容靖便坐在車頭代替車夫趕馬,懷玉坐在裏頭,因見長琴形容驕傲,且一直繃著臉,故而也不敢說話。好半天才聽長琴問:“你是宋將軍的女兒?”
“是。”懷玉應答。
長琴眯著眼打量懷玉,冷笑一聲:“果然江南出美女。”繼而朝外頭看了看,轉來問懷玉,“你不是應該再杭城麼,跑來金陵做什麼?你是特特來找容靖的?”
懷玉一一作答,雖沒有言明哥哥與穆姐姐之間的事,但提及自己特特來找容靖,到底羞赧起來,紅了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