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公主呆了許久,不知說了些什麼。”江玉嬌憂心忡忡,“公主癡癡顛顛的,不曉得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也不知未兒這孩子能聽多少。”
恒啟豐冷笑,“你以為佟淮山會讓女兒被動嗎?我們能知道的,佟家未必不知道。說起來,佟淮山如果真要出手,我還須得忌憚。至於容家,看似榮耀的一個家族,除去容許就什麼也不剩,偏偏你那寶貝兒子把佟未許配過去。嗬,我希望佟淮山能識時務,那麼我也……”
江玉嬌連連擺手,“不要在我麵前說這些,我沒這麼多心思聽。老爺,我如今隻想姮兒好,已經沒了一個女兒,我不要再失去一個。京城的大夫都沒用,我想帶孩子去江南。”
恒啟豐停下了腳步,望著妻子的背影,冷漠無情地說:“她也是我的女兒,對於女子而言,還有比成為皇後更榮耀的事?我為她好,她終有一日會明白。”
丈夫就立在後頭,江玉嬌卻不想回身去與他爭辯,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好,聽憑你的安排。”
說完抬頭,隻見院子另一邊的亭宇裏,女兒呆呆地靠著欄榻坐著,再也沒有了從前的活潑與靈氣,剛才佟未向詢問時,自己這個做母親的,竟無言以對。
“聿兒回來後,叫他立刻來見我。並傳話出去,這幾日我不接待訪客。”恒啟豐也看到了女兒,卻好似沒事一般,冷漠地下達這個命令就往書房去了。
江玉嬌無聲地送走了丈夫,繼而屏退侍女,獨自一人往女兒走過去。
這一邊,恒聿來到軍機處時,皇帝還在密室中與容許會話。一些軍務大臣從朝堂回來得知皇帝在此,個個慌得不知所措,見恒聿來,連忙將他團團圍住,七嘴八舌說了許多話,卻因過分聒噪,恒聿好似什麼也沒聽清楚。
隻記得有一個人說,“容將軍這般功績,皇上怎可能輕易降罪,為了一個番邦蠻夷小汗王而割舍一朝虎將,太不值得了。依我看,皇上將容將軍軟禁於此,一定另有目的。”
因人太多,恒聿幾乎不記得是誰說了這句話,而那個人的聲音也很快就被淹沒。約摸又過了半個時辰,才有皇帝的貼身侍衛出來傳話,說皇帝即刻要回宮。眾人連忙齊整列隊,預備恭送聖駕。
可是眾人看見的,卻是容許和皇帝前後一起走了出來。
“你們……怎麼都回來了?”皇帝一副莫名其妙地態度,又明知故問:“朕還沒有上朝,你們就散了?”
眾人不敢貿然說是貴妃的意思,又不曉得如何回答,一個個低垂著頭不敢說話。
恒聿卻無所顧忌,坦誠告之:“臣等本在朝房等候,是貴妃娘娘下旨聲稱皇上龍體欠安,今日不早朝。”
“嗬,朕猜也是她。”皇帝冷笑,一揮手對眾人道,“不要杵在這兒了,赫西族的事情還沒解決,南邊隨時都會再次爆發戰爭,你們倒悠閑自在。”說罷便拂袖而去。
皇帝怒氣衝衝地離開,嚇得眾人一身冷汗,再沒有膽子磨菇工夫,一個個麻利地整理衣冠又匆匆往皇宮奔去。所謂伴君如伴虎,當如這般。
卻有恒聿和容許不慌不忙地走在後麵,起先二人皆沉默,直到恒聿讓隨侍將馬匹讓出來給容許時,才順便說了一句,“沒有必要誰幫誰,我們實事求是,就看皇帝如何決斷。私以為,這樣才最公平。”
容許不以為然地跨馬上去,目視前方,“你我都有家事,早已過了以自我為重的時候,皆當好自為之。”說罷策馬跑開,分毫沒有要與恒聿同行的意思。
然恒聿亦不介懷,方才看到皇帝和容許一起出來,且皇帝在對眾大臣冷臉的前一瞬表情輕鬆愉悅,自己就輕鬆了很多,再得知皇帝重新召集大臣商議赫西一事,更是暗暗高興,他希望這件事越早解決越好,他不能虧欠容許什麼,更不能讓小未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