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幹的人,沒興趣,那對他的事這麼感興趣,也就是說,他與她來說,是很相關的人咯!
也對,都是正牌夫妻了,不關心他還有天理麼?
“很好,過來坐,”殷卓睿招手讓姚心坐過來,隻是,一朝被蛇咬的姚心生怕又被算計,躊躇在原地,防範十足地盯著他。
鈴鈴鈴——
茶幾上一記鈴聲響起,姚心挑目望去,隻見手機屏幕上閃爍著“小牧”兩個大字。
殷卓睿撇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卻反常地抓起手機,略顯緊張,連連深呼吸三口氣才接聽:“喂。”
姚心有些好奇地觀察起他的臉色,這個小牧,好像不是一般人吧?
對方說了一句話,殷卓睿回了一句:“我在家。”
目光掃過正盯著自己的姚心,他捧著手機起身,開始有意無意地朝後院方向走去,姚心看著他慢慢走開的背影,隱約能聽到他詢問的聲音:“你回來了?一切都還好麼?”
“聽說你結婚了,”電話那頭傳來問聲細語的女聲,聲音裏帶了些抑鬱。
“嗯,你結婚了麼?”殷卓睿成功避開了姚心的視線,在後院的大樹下,將注意力放在這個電話上。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心裏再也裝不下別人了,就不去禍害別人了。”
殷卓睿屏住呼吸,強迫自己用最平靜的聲音:“你也不小了,該解決個人問題了。”
“你愛她嗎?”那頭不以為然,開門見山問道。
殷卓睿低下頭,看著腳尖,沉思了片刻,認真道:“愛。”
那頭又沉默了片刻,偶爾能聽到兩聲抽泣,耳後傳來的聲音帶有一些鼻音:“我看到報紙了,你們之間還有一個私生子,你現在,一定很幸福吧。”
這次輪到殷卓睿沉默了,所有的思緒回到了八年前的青澀時光,那個充滿陽光與朝氣的學生時代,那個文氣又恬靜的女孩子,回眸一笑總能沁人心脾,像冬日裏的暖光,照暖了心裏。
“是。”
“我想跟你見個麵,你方便嗎?”對方似乎猜到了他會這麼說,卻也不在乎地提出見麵的要求。
“好,”殷卓睿淡淡的回答,頭頂的樹枝簌簌作響,掉下來一片片幹黃的樹葉,落在他的肩頭。
輕輕撣開樹葉,聽著對方說話。
上方,姚心雙手抓住樹枝,雙腳攀登在枝椏中間,屏住呼吸,俯視下麵反常的男人。
還第一次見他這樣,平時他要麼不說話,要說就損人,或者傲慢到不行,可這通電話神奇了,讓他玩起了一字經啊!
“好,不見不散。”殷卓睿掛了電話,遙望遠方,思緒再次回到了當年——
“小牧,我發揮正常,應該問題不大,你考得怎麼樣?”高考過後,殷卓睿迫不及待的在校門口拉住小牧的手,他們早就約定好了,一起考進商學院,光明正大的做一對校園眷侶。
文靜的小牧抿起嘴唇,默默地低下了頭,好像犯了錯誤的孩子一樣。
殷卓睿不明就裏地問道:“小牧,你怎麼了?”
“我發揮失常,恐怕不能跟你一起進商學院了,”小牧的頭低地更沉了,嘀嗒的淚珠打在手背上。
見狀,殷卓睿真後悔剛剛說的,一邊替她擦眼淚一邊安撫她道:“沒關係,我們就等分數好了,如果你分數不夠,我再給你想辦法,放心,我們肯定會一起進商學院的。”
聞言,小牧的眼淚水更像是決堤了的水流,嘩啦啦就出來了,想說的話也都被這如潮的眼淚淹沒了。
他記得,那天送她回家的路上,她的眼淚水就沒有停過。
他一直在逗她開心,但是她,一言不發。
他以為是她高考失利心情不好。
一個月後才知道,她跟著全家移民意大利了,不告而別。
那一年的夏天,他收到了商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做為新生站在夢寐的校園內,心中已然沒有了那份喜悅,滿滿地都是失落。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跟他說實話,高考的時候她一定是知道全家要移民,所以才會哭成那樣,但是她,寧願不停地哭泣,也不願告訴他,最後還選擇了不告而別,留給他滿心的遺憾,還有無盡的思念……
手機裏存了她高中時期的號碼,似乎習慣了這個號碼的存在,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刪掉。
沒想到,今天這個號碼居然會打電話過來,這做夢的感覺,讓他不敢相信!
殷卓睿遐想連連,可苦了樹上的人了。
辛苦“埋伏”的姚心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心裏腹議不已,到底在想什麼?怎麼還不走,再不走她就要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