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去吧”，艾崇臨陣打了退堂鼓，站起身：“這會兒涼快點了，喝茶去。”葉一凡看出他原本有話但是沒說，也不戳穿他，而是起身朝外走去。走了兩步，葉一凡扭頭看向艾崇，說：“果盤。”
艾崇跟著站起來，腰沒那麼疼了，一手端起果盤一手捏了顆葡萄丟進嘴裏，說：“好吃，比上次買的提子還要好。”
“好你就多吃點兒。”葉一凡已經下樓，頭也不回地說。
王嫂正在廚房煲湯，聽到他們下樓的聲音來到客廳，見葉一凡要去庭院，上前幫他打開玻璃門放好室外拖鞋。
“晚飯已經好了，要不，我送出來？”
葉一凡仰頭望天，風已經不再夾雜熱浪，而是帶著一絲令人舒適的清涼。他做了一個深呼吸，整個人都舒緩開來，回神跟王嫂點頭，說：“在外邊吃吧。”
艾崇把果盤放在方桌上，葉一凡坐在藤椅裏默默看著他，兩個人沒有話各自吃了幾口水果，葉一凡突然開口說：
“秋天了。”
艾崇微微一愣，定睛看向葉一凡，附和道：“一晃就到現在了。”說出這句話，艾崇百感交集——葉一凡受傷還是天冷的時候，這轉眼間，已經過了一個春夏，又到了天氣轉冷的季節。
葉一凡讓一顆葡萄在手心裏來回滾動，露出一個無邪的淺笑，自言自語地說：“去年這個時候每天都忙著拍戲，但是感覺已經過去很久了。”
葉一凡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奇怪，艾崇不由自主地擔憂起來，細心觀察著葉一凡的神情。為了不讓氣氛冷下去，艾崇接過話題，跟他說：“很快就又要忙起來了。”
一口把葡萄送入嘴裏，葉一凡笑起來，“希望吧。”說著，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拍了拍。
艾崇看著他的動作，趕忙伸手按住葉一凡的手，說：“手術很成功，你又一直積極複健，遲早都能夠恢複如初的，你不要再想這些了。”
葉一凡細細品嚐過葡萄的香味，微微仰頭看著西方的落霞，側頭扭向艾崇，“嗯。”
艾崇看著葉一凡的側身，看著他側臉衝自己微微一笑，看著他轉回去繼續欣賞落下，暖意頓生。在他心裏某處，其實是希望他跟葉一凡能夠一直這個樣子：悠閑地聊天，一起賞景吃飯，偶爾再一起出去走走，平靜而溫和。這樣，他不一定會告白、不一定能跟葉一凡走到一起，但一定會陪在葉一凡身邊。
王嫂擺好餐具，把菜挨個端出來，讓艾崇從思緒中回神。
“老鴨湯”，王嫂給他們兩個人盛湯，說，“眼看就要入秋，去去燥。”
葉一凡喝了一口，從口袋裏取出藥盒，就著鴨湯吞下兩片藥，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吃飯。
艾崇用餘光看到他的動作，也故作輕鬆地問：“徐主任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可以停藥？”
“這個？”葉一凡晃了下藥盒，笑了，說：“那個藥停了，這個是廖醫生給的止痛片。”
聽到葉一凡這麼說，意味著他一直收到傷痛的折磨，艾崇心情有點複雜。他並不知道，葉一凡吃止痛藥並不是因為腿傷，而是因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