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加協議？”馬赫拿起來，封麵上寫的幾個字脫口而出。說完，他反複看了即便艾崇和葉一凡的表情。
艾崇的表情，是嚴肅的，在馬赫看來十分公事公辦。
而葉一凡的表情，竟然出乎意料的輕鬆。他隻是最初的時候眼睛張了張，跟著就是一副徹底釋然的麵容。
“這麼厚？”馬赫迅速翻了一遍，罵道：“瘋了吧？他們這是打算趕盡殺絕麼？”
“……”，艾崇沒說話。
葉一凡站著腿有點吃不消，幹脆隨意地坐在沙發上。
“崇哥……”，馬赫把解約協議摔在辦公桌上，質問艾崇：“你好歹也跟葉老師合作這麼多年了，這種時候你就沒想過替葉老師說兩句話？”
“……”，艾崇隻有沉默。
“崇哥——？！”看到裏麵關於限製的條款，馬赫激動了，喊道：“他們要把葉老師關小黑屋，你就一句話都沒說？”
艾崇被觸動了，做個深呼吸，說：“‘他們’是誰？這份文件不代表我個人，我現在是代表耀華跟葉一凡談他合約到期後的附加條款。”
難以置信，馬赫一臉震驚地看著艾崇：“崇哥，你是認真的？”
“馬赫”，葉一凡開口喊住他，低聲說：“你別說了。”然後，他看了艾崇一眼，眼神複雜，用更低的聲音說：“我簽，給我筆。”
“別”，馬赫還想勸他，“咱再看看，裏麵很多條款都是衝著你來的，要封死工作室。”
“隻要呂正平能放過我”，葉一凡撥開馬赫阻攔自己的手，直接把艾崇遞過來的文件翻到最後一頁，說：“隻要呂正平能放過你。”
說這話的時候，他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葉老師！”馬赫不忍，因為不甘心急哭了。
艾崇則一言不發，默默收好簽完字的協議書，裝進文件包裏。
“崇哥”，馬赫眼睛裏帶著淚，決定跟他劃清界限：“不，以後你就不是崇哥了。”
葉一凡把筆往桌上一丟，勉力起身拉開書房的門，朝對麵影音室走去，走到門口，磚頭跟艾崇說：“我等你一年，說好了。”
艾崇隻是怔怔望著葉一凡。
這一刻，艾崇十分確定自己距離愛情又遠了一步。
葉一凡走了，馬赫又認定了艾崇已經變成敵人，二話不說收拾好東西打算離開。走到門廳換鞋，突然想起來什麼，又噔噔噔跑上樓，對艾崇大聲說：
“既然你已經站在呂總那一邊，那我們跟你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應該離開這裏的人是你。從今往後，葉老師這裏不歡迎你！”
馬赫走了。
艾崇垂目，看著已經躺進公文包裏的協議書，上麵有葉一凡的簽字。——葉一凡自由了，從他的經濟約到期的那一天起。
艾崇犧牲的是自己。他有時候有這樣的想法，有時候又覺得不是。他扭頭看向影音室的門，突然想起來：
哦，說好了晚上要一起看馬龍白蘭度的電影。
艾崇拉上公文包的拉鏈，動身朝影音室走去。——離開前，最後再一起看一部電影，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