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進組(2 / 2)

這一次,在這輛顛簸在路上的保姆車裏,葉一凡的這種情緒前所未有的強烈。是因為今年是第十年麼?!無形中,葉一凡覺得這個“十年”,定要意義非凡。

“下雨了”,艾崇淡淡說了一句,吩咐馬赫:“把傘和外套拿出來,這個季節,這裏的雨太傷人。”馬赫服從地把外套取出來,給葉一凡披上,又提醒他一次:“葉老師,待會兒下車跟謝導打個招呼,咱得先去定妝拍照。”

葉一凡沉浸在回憶中,忽然被馬赫披上衣服,身子一震,所有的思緒被陡然拉回到車裏,聽到馬赫提醒自己,才意識到剛才的話他完全沒聽到,隻好點點頭略作掩飾,問:“還有多遠?”

“師傅,還有多遠?”馬赫轉頭問師傅。

車子已經開下公路,在一段碎石土路上行進地小心翼翼,司機估計是注意力過於集中,表情嚴肅。聽到馬赫問話,他直視前方回答:“這段路不好走,這兩天雨多,這要是一會下大了,難保能晚飯前趕回去。”

馬赫一聽,擔心起來,翻著自己的記事本琢磨耽誤了工作計劃該要怎麼補救。艾崇似乎對此習以為常,幫葉一凡把外套裹了裹,照顧他說:“你抓緊時間眯一會兒,昨晚上都沒怎麼睡。”說著,艾崇去翻馬赫隨身的包,把冰袋和煮雞蛋翻出來,先把冰袋給葉一凡壓上,他開始剝雞蛋,邊剝邊說:“你閉上眼睛休息,我正好給你滾一滾,消消腫。”

馬赫看見艾崇已經剝完一個,搶下來另一個自己剝皮,“崇哥您也熬了一宿,我來,你也眯一會兒吧。”

馬赫跟著葉一凡也有快兩年,有眼力勁兒,人也機靈,艾崇當初選他是看中了馬赫對葉一凡的崇拜。事實證明,艾崇的選擇沒有錯。他把雞蛋放在馬赫手裏,立起西裝領子,靠上車窗,在顛簸之中很快合上了眼。

那是葉一凡進《將軍令》劇組的第一天。

安眠藥一定是質量有問題,葉一凡發覺自己在一片黑暗中清醒地可怕。視線重新聚焦,從保姆車內的場景中抽回來落在艾崇的身軀淪落上。

他記得清楚,那天下著雨,艾崇一如既往地照顧著自己,謝導親自迎他進組,之後的定妝也拍照也很順利。晚上製片方愣是在山野荒外準備出了一餐鄉宴,席間所有對葉一凡的勸酒都被艾崇以各種理由擋下來。

他還記得,那晚艾崇喝多了,卻全程保持清醒,散了席之後抱著棵樹吐得稀裏嘩啦,卻還推著馬赫讓他照顧自己早點休息。

進組之後的拍攝按部就班,一場接一場。葉一凡看上《將軍令》中魏將軍的角色,除了角色豐滿又有層次的人物設定和經曆背景外,就是這部戲對拍攝的要求——非、常、高。大部分劇情都是外景,導演為了追求真實性和效果特意在一片山林之中選了一塊地方開機,幾個主要演員的重要對手戲都要在這裏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