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纏綿不休(2 / 3)

如果時光重來一次,他會不會選擇隱瞞,會,也許他們的結果比這個更加慘萬分,藍毓很不放心這般的七哥,便早早就趕到殤燁軒居住的地方。

殤燁軒的臉微微泛著白,唇色早已沒有了當初的色彩,他緊緊捂住被她刺殺的傷口,傷口潰爛,似乎已經不能再看,所有人都勸過他,他卻笑“你們不懂”

其實是他不懂,他以為這樣就是救贖?汐月在地牢受苦他便在此受苦,他以為多有的人都是傻子嗎?他當真以為世人看不穿?

有些事情,有些話如果早早便說了出來,付出行動,也許很多的結果就可以改變。藍毓知道殤燁軒很痛苦,可是現在整個萬靈穀又有誰不痛苦?

殤燁軒對著藍毓淺淺一笑,就如當初一般,他說“早知結果會是這般,我寧願不曾與她有來往”

一句話,一輩子,一承諾,一揮盡,許多的事情都沒有如果,藍毓對著他回道“如果沒有如果,也許就沒有最後的最後”

小雪變成樂大雪,梅花變成了枯萎樹,池中的魚兒沒有了呼吸,什麼都在變,惟獨不變的還是那顆傷痕累累的心,兼夾著細雨隨風而動的楊柳,常青樹便也是化作傷心的落絮,生命中無非就是逃獄被逃幾個字,可是逃避的人是逃避了,他的心還在原地哭泣。

藍毓還是半推著殤燁軒進了裏屋,藍毓瞧著他黑黑的下眼,帶著的青痕卻是很明顯,他知道七哥有沒有睡了,本身為魔不需要太多睡眠,可自從護心翎給了汐月後,殤燁軒為一調息的方法便是入睡。他太明白七哥,知道隻要汐月還在受苦,他便要折磨自己到死。

藍毓抿抿嘴唇,什麼都沒有告訴殤燁軒,連著這幾日關於汐月的話題藍毓都閉口不言,因為他曾經見過關押在那裏的凡人或者神仙,除了肉體的折磨,心靈的折磨也是不小。如今汐月進去不死也得褪去幾層皮,他藍毓也不忍心,可太多的眼睛盯著汐月天庭宮主的身份,沒有人能救的了她,能救她的人去也在此地自艾自怨。

如果情深到骨髓是剩下一成不變的痛苦,那麼為什麼世間還有很多的人追求?這個答案許多人都不能完全的答出。

汐月所在的地方隨著時空的遷移會轉變位置,這無疑是一個黑洞,當時的殤燁軒留下一句話後便倒地不起,而藍毓編製的謊言便是她汐月隻是被關到了天宮的天牢,卻沒有告訴他實話。

殤燁軒也從未想過他最信任的人會用這個方法來騙過他,他愛了,痛了,索性便沒有在去打聽汐月的消息,然而,在他所知的地牢裏卻住著他心愛的女子。

時光的隧道變遷,汐月的眼睛在這漫漫的黑夜中並沒有半點用處,剛開始她掙紮,害怕,大叫,甚至有想過有他在的日子,可隻要一想到親手送她進這裏的人便是殤燁軒時,她恨,恨為什麼自己想要的卻還是痛苦,難道他真的不再愛她了!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她瘦了許多,手上的皮肉也被這裏的蟲子咬得幹淨,仔細著摸著,還能聽到骨頭卡滋卡茲響的聲音,她原本就很怕黑,來到這裏後,心靈的創傷怕是再難治愈了!

那一夜,她口渴得要緊,伸頭望著那滴滴的泉水,拚命地伸出舌頭想要接住那一滴水珠。突的一瞬間頭頂掉下千萬根的的小蛇,她是著仙法,卻還是沒用,這些小蛇纏繞著她的鞋子,足足把她的腳上的鞋咬的不成樣子。

她害怕的顫抖,蹲在一處有光亮的地方聽著水滴下來的聲音,滴滴聲音如她的耳,她抱緊自己,告訴自己一切過去了就好。

一夜一夜變著花樣的折磨,

今天是蛇,明天是蠍子蜈蚣甚至盤蟲,她受夠了,也有發瘋叫著的時候,可是沒有人應她。她的手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削指如蔥,難看的凹紋覆蓋在她手上,大大小小參差不一的傷口布滿她的身上。她摸著自己的臉,不自覺地顫抖,左邊的顴骨已經凹陷下來,額上已經滿是毒瘡,這樣的她是自己送給自己的。

她的唇還是完好的,全身上下可能唯一能看的便是這張唇了!她微微輕啟口“殤燁軒,這就是我離開你的代價嗎?”

這一夜她還是那麼戰戰兢兢,今夜已經是她所待的十八個夜了,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又是什麼。毒蠍?還是蜈蚣?還是毒蛇,還是千足蟲?

還沒等汐月做些什麼,忽地,汐月感覺頭頂有什麼掉下來了!顫抖一摸卻是水?

她不解,為何還有水?

水來的太快太猛,還沒有一眨眼的功夫,這水便淹沒汐月所帶的地方。汐月大口呼吸,保持自己的元氣,可是沒過一會,水便淹沒了她的脖子,緊接著便是嗆水。

當她閉眼,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腿上的一陣疼痛讓汐月不得不猛地睜開雙眼,入了眼,在水中卻能看清。烏黑秀麗的頭發在自己的腿邊來回的晃動,汐月想著頭發會咬人?這剛一伸手頭發之下的齜牙咧嘴便死死咬著汐月的手臂不放,汐月沒了武器,隻能以牙還牙,死死咬住怪物的頭頂,鮮血直流,混在水裏也分不清是怪物的血還是汐月自己的血了!

當她以為這些個怪物遠遠離開時,卻不曾料到這水底部隻有一隻這樣的怪物,猛地一下幾隻似乎聞到鮮血的味道,快速遊了過去,緊逼著汐月。

汐月拔腿而遊始終趕不上怪物的速度,怪物齜牙咧嘴,發出哢哢的聲響,那是牙齒,怪物和人長得極為相似,隻是不同的是多了下麵的尾巴,汐月一怔,這是鮫人,而且還是墮鮫人。

是的,開天辟地之時,女媧造人,卻不曾把自己尾翼的羽翼留下碎片散落人間,剛開始的時候沒有人會去在意,漸漸人們有了思想便有了爭奪,他們開始搶奪上古的力量。

有的善良逼不得已而為之,化作美麗的人魚,與女媧有著相同的特征,有的則化作了墮鮫人,生性殘暴,隻懂得最原始的覓食。

汐月驚恐萬分,沒想到這個地方居然還有這些,隨著幾群墮鮫人的到來,汐月已經不能再退,甚至把自己的被貼在了牆上。幾個鮫人看見了獵物眼睛發亮,隨時準備蓄勢待發。

汐月抓著牆上的泥土,緊緊扣住,她在想自己真的會死在這些墮鮫人的口中嗎?閉了眼,隻有根深的絕望,也許這也是一種解脫,沒了她,他便會解脫,她亦然。

當所有的空氣都化作零時,隻聽慘叫聲不斷,許多的鮫人斷手斷首,幾乎沒有幸免的,汐月不解以為自己會死,沒想到卻是她命不該絕,低頭一看,腰間的玉環發著月白的光芒,就像她初遇他時,那皎潔的月光之色。汐月拿起手中的玉環,細細的用殘缺不堪的手撫摸著,她嗤笑“沒想到到頭來竟是殤燁軒給的玉環救了我,殤燁軒如果你知道,會不會很後悔當初送我這東西”

然,汐月從不知道這玉環是殤燁軒花了多大的勁才得到之物,而這東西的作用在當時隻不過是博紅顏一笑,她從不知道他的用心,他也從不知道一個人從愛變成絕望的可怕。也許當他知曉的時候,一切都已黃昏破曉,塵埃落定,唯留下的隻有漫漫的落幕長夜了!

藍毓從海底之餘帶來了一種可以讓人深睡的檀香,他悄悄為七哥點上這東西之後便回了自己的家,殤燁軒沉沉睡去,這是第一次她離去之後他睡得第一個覺。

夢裏麵有她,還有他與她得孩子,一家人很幸福的在梧桐大樹下乘涼,殤燁軒不自覺地笑著,他轉手抱著嬌妻便想吻她,可是閉眼再次睜開眼時麵前的人早已換了衣服麵容,她的臉已經盡毀,手腳的指骨清晰可見,她的胸口和手臂流著血,她說“怎麼了?我不好看嗎?你不要我了嗎?”

畫麵就在那麼一瞬間轉變,所有的美好都變成了空無一切的黑暗,在黑暗中他卻能清楚地看見麵前醜陋不堪的女子,她在淒涼的笑著,她的聲音和他的妻子很像。

女子不停地哭泣,眼角都在流著血,她撕下自己身上的一塊腐皮對著他說“這是我的皮,很不錯,你嚐嚐,還有我的眼睛曾經很美麗,你要不要吃?”

她的笑很天真很無邪,可是對著這幅樣子的女子,殤燁軒胃裏卻是有著什麼東西攪得他難受,女子似乎很不滿意殤燁軒的表情,她開始發怒,一手撕下自己皮肉一手往著他的嘴角湊。

她說“你吃啊,為什麼不吃?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我身上的肌膚了嗎?你不愛我了嗎?”

這幾個字重重打在殤燁軒的身上,她說他不愛她了,怎麼可能,哪怕她變成這副摸樣,他殤燁軒也要得起她。男子緊緊握住她的手,一下緊緊抱住女子瘦弱骨材的身子,他道“我怎麼可能不愛你,我要你記住,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我殤燁軒唯一的妻”

那一刻,他吻了她,沒有在意所謂的容顏或者惡心的腐肉臭味。

當殤燁軒睜開眼是,看了看四周的房間,卻發現是一個美而可怕的夢,在這個冰冷的房間已經煤油了她忙碌的身影,沒有了她調皮的笑容,沒有了她淡漠的眼神,什麼都沒有了!如今隻剩下他!

但日,殤燁軒便找了藍毓說是有很急的事情,藍毓很怕七哥在出什麼意外,便很早赴約,到了庭院卻看見殤燁軒獨自一人在練武,這可是很難得。

藍毓細細看著他手起而下的樣子,似乎又回到了從前,藍宇走上前,微微一笑“七哥,看來你恢複得不錯,現在很多事也是時候放下了!”

殤燁軒抿嘴,卻沒有說些什麼,他知道藍毓是為他好,怕自己放不下,可是有些東西一旦入了心入了骨髓便再也放不下了!

藍毓看著殤燁軒的表情微微一愣,換了話題“對了,七哥,你這棵梧桐大樹長勢不錯啊,看來再過萬年便可以入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