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誰!(1 / 3)

夕陽餘暉,晚風颯颯;蛙鳴雀起,溪泉叮咚。八月裏,當屬此刻最愜意。

“弟兄們,晚上就那小坡紮營了。”似是一聲驚雷,擾了這份恬靜。一隊汗衫大漢朝著小坡方向駛來,敞著肚子騎著馬。

“今晚好好休息,明兒寅正出發,就剩兩三天路程了。”為首的大漢扇著汗巾,道。

這大漢是笑勒鏢局的鏢頭。這次鏢局裏接了個大生意——光是定金就有百兩銀子,特意帶隊護送此鏢。

“榮叔,聽說這趟鏢油水肥啊?”一個年輕鏢師問鏢頭。

“哈,小非,你這媳婦都沒影呢,激動個啥?”鏢頭接著道,“鏢金確實不少,怎麼?小夥子有念想了?”

“不是,榮叔。”小非眼珠子往天上瞅著,“你知道沁心園的烤乳豬羊蠍子醬牛肉……嗎?”

幾句話說著,已經上了小丘。

“小饞鬼。”鏢頭說著翻身下馬,“幹活了,幹活了。”

“大非,野味還是你來。”鏢頭指著邊上的林子對大非說,又喊了小非:“跟你哥打獵去。”

“好嘞。榮叔,留個地兒用烤的!”

“曉得,小哥倆快些回來。”

林子在小坡東麵,兩盞茶路程。

戌時黃昏,林子深處,鳥獸正歡。

大非舉弓搭箭順著小非指的兔子,一箭射去。大非是個好獵手,搭弓射箭行雲流水。那兔子還低著頭窸窸窣窣,眼看箭矢就要射中,大非突然朗聲道:“誰?”

回答的是破空聲,“嗖嗖嗖”好幾重。

“小非!”大非左手一揮弓,蕩起一圈圈風的漣漪。小非木中刃出鞘,哥倆背靠著背。言罷,四支弩箭卷著風嘯包圍而來。

弩箭還沒及身,大非喚起風漣也旋轉著發出尖嘯。四支弩箭乘著風繞了個彎,反向回去,打落來箭,撞出幾縷火花。折箭落到地上,躲進草叢,沒了蹤影。

大非果然是個好獵手——折箭還沒落地,數不清的風箭便電射而出,朝著四周傾瀉。“篤篤”的拉弦聲逐漸高昂。

大小非站在林子的空穀地,四周樹影灼灼,風箭打折不少枝丫,樹葉飄揚,請出四位黑衣人。

“黑衣蒙麵,是劫匪?”哥倆疑念剛起便確認了,護鏢和劫鏢是對立的。

劫匪們抽出長劍緩緩包圍,劍指兩人。

小非腳底生電,率先衝向右邊劫匪,黑刃上雷光刺眼,還相距兩三丈便當先一劈,一道天雷瞬間成型,當頭落下;隨後順著劈勢,兩腿微屈,身形一轉,帶動肩臂,黑刃掃堂,雷光隱沒,一條電芒跳動的鎖鏈甩向另外三個劫匪。

天雷形成,大非的暴風鐵箭尖嘯而出;鎖鏈套下,風漣也卷起了風嘯。

“一個震卦,一個巽卦。年輕人不得了……”劫匪心道,“兩個都是木行?娘希匹的……”

百餘年前,武者們發現內力有了金木水火土的五行之分以及五行生克;而真氣除了繼承五行之分,還誕生乾震坎艮坤巽離兌的八卦之別。

風為巽,雷為震,同屬木,木生火而克土——火被增強,土被削弱。

這名劫匪知道情況危急,趕忙雙腿一跺,土行真氣順著雙腿貫入地底。同時左臂擋在胸前,運起土係的【金鍾罩】,迎上那劈下的天雷。真如五雷轟頂,他雙膝一震,真氣凝聚,竭力將天雷威勢導入地下,可依然血氣翻湧。

他咽著一口逆血,長劍勉力一格,將索命的鐵箭帶偏。摩擦聲刺耳,箭與劍擦著火花,帶著血花,釘到樹幹上,樹葉如雨。

他連退數步扶著樹幹,一口血再也憋不住,順著蒙麵罩巾,血滴成線。喘著大氣,瞟了一眼左臂,箭傷三分。餘光瞥到箭尾,嗡嗡直顫,心驚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