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江雪有生以來第一次進“局子”,以前她也無數次幻想過,江風因為打架犯事,然後被警察帶走,她來派出所“領人”的畫麵,可是這一次,她自己倒成了自己幻想的角色。
“不會要刑訊逼供什麼的吧”,江雪自言自語道。
“小姑娘,就是做個筆錄而已,不要想象力太豐富了,還有,這裏是大陸,不是港台,少把那些港台警匪片的橋段往腦子裏灌,這些年管得嚴,連以前鬧的沸沸揚揚的‘躲貓貓’的事都沒聽說過了吧。”
旁邊的警察蜀黍仿佛看破了江雪的心思。
“一會兒把事情的經過講清楚就可以了,別怕。”
“嗯!”江雪用力的點了點頭,活像個乖巧的小學生,她還挺了挺身子,盡量的顯得坐的端正些。
警車上了個八字形的斜坡,正正好好的在門口停了下來,大門的邊上寫著“XX市XX區派出所”,正上方是一枚國徽,整個派出所是一棟5層樓高的藍白色建築,從外看,顯得既整潔又莊嚴,然而一進大門,江雪的心裏就打起了鼓:來來往往的警察製服,帶著手銬被押著走的犯人,因為鬧事打人捂著腦袋滴血的混混,維權抗議的下崗職工,吵架都吵出“花活兒”的鄰裏,把個派出所搞的是熱鬧非凡。
江雪心想:“完蛋,這不還是要刑訊逼供的節奏?”
“審訊室在那邊,你跟我來。”剛才坐江雪旁邊的警察蜀黍一邊走一邊給江雪引路。
“審訊?!我不是隻要坐個筆錄嗎?”江雪一邊想一邊往後退,“這是剛出了虎口又要入狼窩的節奏嗎?!”
“想什麼呢?平時可以做筆錄的地方今天已經‘客滿’了,咱們將就一下,到審訊室做筆錄,”警察蜀黍說道,“你要是害怕,我一會兒叫我們所的女警來問話就是。”
“可是……”
“別可是了,快走吧姑奶奶,快點做完你的筆錄,今天是我閨女的生日,我要早點回家啦!”
聽到警察蜀黍這麼一說,江雪覺得心頭一熱,是個疼女兒的爸爸,於是放心的跟這位警察蜀黍進了寫著“審訊室”的房間。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雖說前麵警察蜀黍各種“安撫”,可當江雪真看到這八個字的時候還是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哆嗦,轉念一想自己終究是轉危為安了脫險了,接下來隻要老實的講出緣由,該賠償那位“誤傷”的那位顧客的醫療費用,想也應該沒什麼大事,而且這位警察蜀黍看起來並不是電影電視裏看到過的那種凶神惡煞不講道理似的警員,也就定下心來了。
“你在那裏坐一下,我去拿紙筆來,順便把我們這兒的女警姐姐叫來。”說罷警察蜀黍便推門出去了。
“誒誒?你不怕我跑了嗎?就把我一個人丟這兒等著?”
“沒事,我看人很準的,你不會跑的,再說,就你那呆頭呆腦的樣子一會兒真一個人出去了,肯定也會被值班盤問,然後再把你送回來的,誒,對了,那邊那個櫃子裏有一次性紙杯,杯托也在裏麵。要喝熱水的話,櫃子旁邊的水壺裏有。”說罷,警察蜀黍推門出去了,留下一臉黑線的江雪。
“我該說他是人好的呢?還是不負責任呢?”江雪自言自語道。
江雪環視了一下審訊室,這個房間並不大:正對門口的是一個略高的台子,上麵放著張簡陋的桌子,剛好夠坐三個人,台下大概2、3米的地方是把木質靠背椅,椅子的右手邊有一木搭,可以放下來做桌子用,那椅子的正上方是盞吊燈,有著似乎刻意的做成隻能把光線集中在椅子周圍似的深綠色燈罩,江雪打開剛才警察蜀黍說有紙杯和杯托的小櫃子,拿出3個紙杯,3個杯托,倒上熱水,放了兩杯在審訊台的桌上,自己拿了另一杯,在審訊台下的那個椅子上坐了下來。她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在腦子裏飛速的過了一遍,理清楚思緒,組織好了語言,閉目養神,靜靜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