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時節,江家家宴。原本該是歡慶節日,一家人歡歡樂樂吃個飯的時候,卻因為一紙離婚協議書,鬧得家宴的氛圍頗為僵硬。
“葉清,我們該離婚了。”江天一冷著臉,看著葉清沉靜無波的臉蛋更是不悅,“省得我成天還要對著你這張晚娘臉,看著就倒盡胃口。”
葉清是一個渾身上下洋溢著書香氣的女人,此時她麵無表情地將落在腳下的離婚協議書撿起來,翻也沒翻就放在一邊,側首掃視了一圈,江家的所有人,都毫不掩飾他們的嘲諷和惡意,怕是就等著看她的笑話。
葉清眸光也冷了些,她冷然地看著風騷無比的江天一,歪著頭,似乎是不解,“你一定要在今天和我處理這件事?”
江天一當眾宣布要和她離婚就算了,並當著上下所有人的麵,將離婚協議書甩在了她臉上。更可笑的是,江家所有人冷眼旁觀,沒有一個人為她說句話。
這就是她三年的婚姻,嫁入豪門,嫁給了一個花心浪,蕩、一無是處的老公,她身為江家二少奶奶,就連表麵的光鮮都不曾有。
江母見葉清還敢還嘴,直接摔了筷子,冷哼一聲,“早點離婚了也好,那會兒我就不同意你娶這麼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回來,還不是你強得很,非得娶這麼個女人進門!”
這話看似是訓斥江天一,可是無意不是貶低著葉清,江家的人聞言,更是順著江母的話,對葉清百般嘲弄。
葉清微微揚起下巴,垂眸,對她們的諷刺都聽而不聞,隻是淡淡地看著江天一,唇齒微動,一張一合,無聲道:“葉子心!”
她在別人眼中一向是恪守隱忍、腹有詩書的優雅女子,不喜與人爭鬥,但是這卻並非代表著她不擅與人爭鬥,被觸到底線之後,葉清亦會變成亮出利爪的狼。
江天一自然是看懂了葉清的唇形狀,頓時眼神一沉,瞪著葉清的眸中冷漠狠辣,牙關都緊緊咬著,“葉清,你最好識相一點!”
葉清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她和江天一之間,從來就是這樣的相處模式,不似夫妻,以前倒是像陌生人,現在,大概是像仇人吧。
三年前,剛畢業的她因為母親重病,急需一筆昂貴的治療費用而選擇下嫁給豪門闊少江天一,同學和熟人都說葉清是個拜金女,一到要麵臨社會壓力的時候就傍起了富二代雲雲。
彼時,葉清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會相信她的人總是會相信她的,那些惡意中傷的人,她沒有必要搭理。
隻是,婚後的江天一對葉清並不好,花天酒地,將已經是他妻子的她視若無物,甚至直接帶女人回家過夜。三年裏,發生過無數次這樣的荒唐事,葉清也並不在意。
在她心底,她和江天一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場扭曲的交易。
但是,這不等於她會一味忍讓江天一的肆無忌憚和無理取鬧。就算是離婚,也不該是她葉清在這麼狼狽的情況下被掃地出門,有錯在先的人,分明就是江天一。
江母一見兩人竟然就這麼無聲杠上了,對葉清更加厭惡,她怒斥一聲,“像什麼話呢你們!”她涼薄的目光從葉清臉上落到離婚協議書上,直接道:“葉清,既然天一已經厭煩你了,那你也別糾纏了,趕緊簽了離婚協議書,咱們都痛快。你嫁進江家三年,也沒有給江家添個一男半女……”
江母說到這裏,諷刺地看著葉清的肚子,不屑道:“我能忍到今日,已經是極限了。你們的婚姻,我也不會允許再繼續下去。所以,你還是識相一點,別死纏爛打的,弄得大家都不痛快,臉上也不好看。”
葉清看著此時的江母如同一隻驕傲的母雞,不分黑白地護著自己的兒子,還要俯視鄙夷著她這個一無是處的兒媳婦。她心底真是想笑,若是江母知道了江天一為什麼急著要和她離婚的原因,她想,江母大概才會真的知道什麼叫‘臉上不好看’!
“我並不打算糾纏……”葉清倒是沒有想要和他們爭吵,江家的人都等著看她的笑話,看她狼狽的,模樣,可是葉清偏偏就這樣淡然處之,刀槍不入。
江天一冷笑著,盯著葉清的眼神愈發不悅。
江母挑眉,“說的真是比唱的還好聽,你瞧瞧你那模樣,臉上就寫著不甘願。”
餐桌上的江家人都紛紛附和,諷刺著葉清死纏爛打。
葉清:“……”她真的冤枉!這人都是什麼眼神?
江辰一站在門口,冷眼看著餐桌上惹人心煩的一幕。他不過是遲來了一會兒,來的時候就看見葉清被眾人嘲弄,好好地一個端午家宴,又是這樣烏煙瘴氣。
江辰一心中厭煩這樣的氣氛,大步走過來,直接沉下臉,冷斥一聲,“吵什麼?”他掃視一眼,釋放冷氣壓讓所有人都噤了聲,就連江天一都在自家哥哥麵前蔫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