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真正的傅雅(1 / 2)

南宮陌也就輕輕淺淺的答:“依然會。爸媽的婚姻隻是偶然,但是這些事情的發生是必然。”

“真的是必然嗎。”南宮沛兒輕聲問,木訥的抬起頭看著南宮陌,“可是,小四她死了啊,大哥,你怎麼一點都不難過?”說著南宮沛兒又把視線轉向司韶,唇邊勾起苦澀,繼續聲音輕微道:“你們怎麼都不難過呢?是不是你們覺得她真的該死啊?嗯?”

末尾的一聲嗯,像是詰問別人,又像是責問自己,語氣清幽中帶著無奈和自責,南宮陌和司韶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南宮沛兒或許是在裝病折騰南宮家的每一個人,但是她折騰的最厲害的是她自己,也許他們都估算錯了,南宮沛兒是真的病了,不是自閉,而是抑鬱,不然怎麼解釋她割腕自殺。

南宮陌在想,他自己說的話自己信嗎?這些所有事情的發生真的是必然嗎?伊唇所謂的還債也是必然嗎?他也不敢肯定,不過是為了安撫別人自我安慰的一種托詞而已。

如果所有事情的發生是必然,那一定有先決條件,把先決條件阻斷,哪裏來的必然發生呢?

南宮陌及不可見的歎了一口氣,直起身子看著南宮沛兒懨懨的臉問:“沛兒,折騰誰都好,別再折騰自己了,她一定不希望你活的如此這般槁木死灰。當初她渾身是傷都去成都把你救回來了,就是不想你恨任何人,她希望你帶著她那一份堅持,活下去。”

“堅持?”南宮沛兒笑的沙啞,極為隱忍的問:“她的堅持是什麼?用自己的命換別人一生的愧疚嗎?”

“沛兒!”南宮陌似乎有些生氣了,聲音低沉暗含警告的喊了一聲,南宮沛兒抬頭毫不畏懼的直視南宮陌席卷怒火的眼神,繼續看著南宮陌一張一合的嘴,說出一些她並不想聽到的話,南宮陌繼續道:“你有資格嘲諷所有人,但是沒資格嘲諷她。你也能怪所有人,但是沒資格怪她。你捫心自問一下,都有誰對不起你了?沒人對不起你。”

南宮陌大步離開病房,南宮沛兒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眼神幹澀沒有光彩,嘴唇幹裂的脫了白皮,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南宮陌這話說的真紮心。

是啊,沒人對不起她,她如此這般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心裏好受一點,自欺欺人的覺得她對伊唇沒有那麼冷心絕情,她是在乎伊唇的,並不是每天槁木死灰活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南宮沛兒以為自己把自己弄的一團糟,在別人眼裏她就是悲痛的表現,殊不知在別人眼裏她不過是自導自演的偽君子,既沒有安慰自己,也沒有瞞過別人。

可是,她真的很難過,真的,無能無力,真的,很想大哭一場。

司韶伸手將她攬入懷裏,溫聲開口:“沛兒,想哭就哭吧,二哥在這兒陪著你。”

南宮陌站在病房外,看見相依偎的兩人眸光沉了沉,臉色有些冰涼轉身大步離開。

南宮沛兒心裏是怎麼想的他並不知道,南宮沛兒對伊唇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他也不知道。

人死如燈滅,留下的也不過是殘存的支離破碎的回憶罷了。

活著的人能怎麼辦呢?無非是接受不了一個人的死亡,又膽小懦弱的不敢隨之而去,於是隻能不停的折騰自己來表現其實自己也很難過而已,其實,活著的人不是接受不了已經故去的人,而是害怕不久之後在某個人走茶涼的瞬間就將故去的人忘了個幹幹淨淨。

人最怕的,不過是很久之後才發現,自己背叛了當初的自己,而如今的自己卻無能無力自己承受不了的悲痛。

就如同他自己,當初不過是隻想發泄自己十三年來的怨恨,他從沒想過會參與伊唇的事情,也從沒想過會將她放進心裏,他那時候想的不過是伊三自立門戶,想要將伊家攪的天翻地覆的時候,伊家那個小丫頭該如何自處。

可誰知道,他親眼看見自己一步一步走向伊唇,一點一點把她裝進心裏,一點一點想要為了她謀劃方圓半裏,讓她可以瀟灑肆意安穩半生。可是當所有計劃才開了頭,他才知道最無能為力的並不是他野心勃勃大展宏圖路上遇上過多的荊棘遍布,險象環生,而是他滿心歡喜覺得終於有個人,可以在這條路的盡頭和他看盡千帆,瞥見萬裏繁華的時候,那個人卻是悄無聲息離開徒留一抹殘影。

那他,登高望極,難道隻為了孤苦半生嗎?

落落,我想你了。

南宮陌在心裏默念,麵上卻是淒然一笑,想了又能如何,伊唇未曾留給她半點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