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錯愕,這是易風第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想不到孩子還沒出世,他就這麼在乎了,可以預見以後一定是個很好的爸爸,隻可惜,寶寶,我們沒這個福分了,原諒媽媽的自私,她不想和一個隻是為了孩子的男人在一起。
“如果你要這麼認為,我也沒有辦法,孩子的事,並非我故意。”
易風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眶微紅,他蹙眉上前一步,“寧梓,你怎麼可以如此雲淡風輕的和我談論這件事,你到底有沒有心?”
她看著他的眼中有著痛苦和絕望,更是有一抹恨意一閃而過,恨她嗎?那麼就再徹底一點吧,闔上雙眸,她低喃到:“對不起,我的心早在孩子消失的那一刻也一同死去了。”
“……”
見他沒有講話,她再一次說到,“你走吧,我們已經沒有再見的必要了。”
他狠狠的盯著她,一眨不眨地盯著,黑眸忽明忽滅,最後逐漸變得深幽不見底,道:“寧梓,我愛錯了你!”說完便決絕的轉身離去,繃緊的衣服麵料透露出此刻急欲勃發的怒氣。
愛錯了嗎?寧梓佇立在門前,望著易風的背影漸漸消失從視線裏走出,慢慢變成一個小黑點,終不見。寒風瑟瑟,她緊緊環抱住自己,風揚起她的發,連同眼角那晶瑩剔透的淚珠一同吹散。
這一別,怕是一輩子了。
寧梓在家裏靜養了整整的一個星期,這期間,安娜和穆斯跑得非常勤快,不多時,那倆人已經建立起了深厚的情誼,隻不過穆斯發覺,寧梓自從那次住院後,對他總是若即若離,似乎在躲避些什麼。
今天還在畫圖,便接到了她的電話,希望見上一麵,這是寧梓第一次主動找他,可他卻沒有預想中的開心,反而隱約有著深深的不安。
很快穆斯便來到公司樓下的咖啡廳,隔著玻璃窗看到她靜靜的坐在藤椅上,眼睛看著遠處,似在沉思又似在發呆,她麵容姣好,光是一個側麵,足以傾倒眾生,募的,她緩過神來,端起麵前的杯子,小啜一口,舉止優雅得體,偏過頭,嘴角微彎,似乎在傾聽咖啡廳裏的音樂,獨自一個人沉靜其中。
穆斯就這麼站在窗邊靜靜的看著寧梓,覺得這畫麵很美,她就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卻又覺得悲哀,因為他發現,她一個人可以活得很好。
他甩開心裏的異樣感,整理好情緒推門而入,笑容可掬的衝著寧梓打招呼,“小梓,等很久了嗎?”
看到來人,寧梓露出淡笑,“你來了。沒有,我也是剛剛到而已。”
穆斯坐進位置,省去了寒暄的步驟,直接發問,“不好好在家休息,怎麼想到來看我了?”
她沉吟了半刻,認真的道:“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嗯,你說。”穆斯其實有些抗拒聽到,卻又不得不接受,端起桌上的白開水埋頭喝上一口,掩飾內心的失落和無奈。
寧梓的手在膝蓋上捏了捏,深吸口氣豁出去說到:“…我想,我不能和你結婚了。”
果然如此,穆斯微微挑眉,無法形容此刻複雜的心情:“原因呢?”
“對不起,當時我之所以答應你的求婚,不過是在利用你。”坦白從寬,寧梓心裏一直帶著深深的負疚。
當時她答應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了,隻是沒有深思,如今一切攤開於麵前,原因就很簡單了,“因為Jason?”
寧梓點點頭,不太好意思再看他,“是,很幼稚對不對?如果你想罵我,就罵吧。”
穆斯笑了,笑得苦澀又哀傷,麵對寧梓,他無法生氣,“傻瓜,我怎麼會罵你,難道你忘了我說過的,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哪怕是被你利用。”
壓力啊,巨大的壓力,寧梓一本正經的說到:“可是現在我的心裏還有人,並且沒有放下他,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穆斯,你是好人,我不能這麼對你!”
他沒有接話茬,而是突然扯開話題,“小梓,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嗯?好。”寧梓愣了下,隨即點頭拿包和他一起出去了。
中央墓園
這是米蘭最大的墓園,穆斯驅車帶著寧梓穿過鬱鬱蔥蔥的林蔭道,駛過一片人煙稀少的墓地,最後來到頂端,手中捧著一束潔白的百合下了車。
這期間,寧梓沒有開口問一句話,而是安靜的跟著穆斯登上十幾級台階,經過幾塊墓碑,然後在一處大的墓前停住,她抬起眼看了看墓碑上麵的照片,隨即瞪大的雙眸,“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