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淫婦!我要殺了你為兄長報仇!”
服裝不對,台詞不對,場景更不對,完全與預計的大相徑庭。而且說話人胸膛劇烈地起伏,刀尖距鼻尖前五公分的地方微微晃動,桂小清登時有點暈。
唯一正確的是眼前男子確係古人而且身長八尺,相貌堂堂。
可惜雙眼噴薄欲出的仇恨和那把牛耳尖刀混搭在一起,讓麵容看起來有點扭曲和猙獰。
“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粗。”
在凶器麵前,桂小清努力保持著笑容和頭腦清醒,向旁移動少許。
凶器在左,腦袋在右,桂小清稍鬆了口氣。
距離非但能產生美感,而且能產生安全感。真好。
“你那淫婦聽著!你把我的哥哥性命怎地謀害了?從實招來,我便饒你!”
呃,這句話似曾聽過或看過?不待她打開記憶之門尋找出處,尖刀又迫近了幾分。
森冷的刀鋒,砭人肌骨,遍體生寒。
事關生死,容不得半點馬虎。
桂小清小心翼翼地問:“請允我問一句,您兄長是哪位啊?”
禮貌的問話得到了巨大的回應。
“潘金蓮,賤婦!今天俺武鬆就讓你死個明白!”
什麼玩意?潘金蓮?武鬆?!宋朝?!!該死的!!!桂小清低罵了句,手在腰間一按。
整間屋子刹時亮如白晝,桂小清的身體瞬間懸浮並旋轉了起來。
武鬆被突發的白光嚇了一跳,用力眨眨眼定睛再看。
潘金蓮立在原處雙目含淚,正怯怯地望著他。“二叔,饒了奴家吧。”
他怒吼了聲。
“淫婦!賠俺哥哥命來!”
手起刀落,幹淨利落。場麵很血腥、很暴力,很兒童不宜。好在時空轉換的延遲時間隻有兩秒,眼前場景回歸現代。
桂小清忙收回視線,拍拍胸口,好險。幸好她動作快,否則刀下亡魂就是她!好好一趟穿越之旅,差點變成亡命之旅。
想到這裏,怒火熊熊而起,對著好整以暇穩坐在儀器旁的家夥大吼一聲:“陶斯禮!你個外皮堅硬,內心腐爛的臭水果,給老娘滾過來!退錢!”
罵的人義憤填膺,被罵的人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嗬欠。
“喂,小烏龜,文明點。不就是出了點小小的誤差嗎?鬼吼鬼叫的,多沒形像。”
“說的好聽!要不你穿成西門慶,嚐嚐讓武鬆大卸八塊的滋味!”
想起武鬆那雙充血的眼睛,桂小清還有些後怕。
“有你這水準的潘金蓮,誰傻了吧唧地去當西門慶。人生是用來享受的,不是用來糟蹋的。”
陶斯禮無視她的憤怒,又打了個嗬欠。
“這不勞你費心!管好你自己吧!”桂小清憤憤地瞪著他。
人不能隻看外表,雖然很多時候外表可看已經非常難得,但這條絕不適用於這顆披著水果外衣的色狼。
桂小清不服氣地琢磨,上天為什麼要賦予他堪稱完美的外在,以及不暴露本質時唬人的儒雅氣質?要不是她和這家夥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間過於熟悉,也不會了解到如斯地步。
簡單點講,陶斯禮是個學識淵博的流氓。他的成長史,就是她被奴役、被剝削、被壓迫的血淚史。不可歌,隻可氣、可泣。
每當在他人模人樣地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就有良家少女前仆後繼地犧牲在他貌似健康可親,實則可恥有害的笑容裏。
照理他的風流韻事與她無關,可她無一例外地成為他舊女友的公敵。她想不通到底為什麼?真是沒天理!
“不費心不行。潘金蓮曆史地位夠低了,要是因為你連唯一的優點,容貌也被破壞了,豈不是更慘。”
陶斯禮手枕著胳膊,向椅背靠去。
修長烏黑的眉毛向桂小清的方向微挑了下,神色間帶著一分的嘲弄,六分的調侃以及三分的正經。
“你——”
從小到大都被他挖苦,桂小清心裏相當窩火。她長相有那麼差嗎?
“說不出話,就是默認嘍。”
不斷翻著的白眼,讓陶斯禮來了興致。屈著手指,蓄意在她臉上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