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祁磊的告別(2 / 2)

祁磊終於是默了聲音,最後他苦笑:“楚溪你果真瘋了。”

我慢慢起身,覺得整個身體都很累,我慢慢朝臥室走去,背對著祁磊的身影如同一場永久告別。

我說我累了。

祁磊沒有說話。

我說過些日子我要離開C城去珠穆朗瑪峰。

祁磊說好。

推開主臥的門,一隻風箏躺在床上,積了灰塵的它淡淡凝著我,仿若在抱怨為什麼我現在才回來。

我把門關上,所有力氣全部失卻,靠著門頹然滑落在地。

“好,好,陪你去珠穆朗瑪峰放風箏,風再大都去,你的傷口裂開就裂開,大不了我也用刀子在身體上劃一道,我們永遠都要一樣的嘛。”

“我們要一起髒,要一起生活,一起生氣,一起不理對方。”

我由壓抑著哭聲漸漸到泣不成聲,靠著主臥門,眼睛自始至終不敢離開那隻風箏。

司寒笑著站在洱海邊,司寒蒼白著臉在法庭凝向我,司寒在小院裏修補屋頂。

我們所有的記憶。

“我走了。”

門外是祁磊的告別。

所有人都在進行著一場告別,司寒,雲歌,祁磊——

在祁磊離開的第二天,我也離開了。

我沒有勇氣去看看司寒和小寶的墓碑,我覺得,隻要我不去看他們,他們就永遠活著,隻不過與我分隔兩地。

我一路輾轉到了西藏,也去看了珠穆朗瑪峰,隻是並沒有去攀登。

我隻站在遠遠的地方遙望,覺得我這一生都去不了那個地方。

我抬頭望著,它與天好像都要連為一體,似乎那裏是最接近天國的地方,隻要去了上麵,我就可以找到司寒。

但最終,我轉了身。

我走了很遠的路,沒有注意究竟走了多久,直到有一天,許久不曾聯係的祁磊給我打了電話。

“一切都調查清楚了,楚溪回來吧,回來我親自告訴你。”

回去時,我看著萬家燈火,小孩與大人貼著春聯,才恍然察覺,又是一年除夕。

我見到祁磊時,覺得曾經年輕俊朗的他似乎老了不少。

我問他:“我們多久不見了?”

祁磊有些詫異:“你已經離開C城三年了楚溪。”

三年……我都走了三年了。

高檔餐廳中,我們選了處靠窗人少的位置,祁磊把文件遞給我。

“關於你父母的事不過一個月便出了結果,隻是祁敬的事花了不少功夫,他做事手段隱蔽,這幾年我一直在找人尋查證據。”

祁磊遞給我的是一遝厚厚的資料,分為兩個文件夾,其中一個薄薄的是我父母的名字。

我打開,拿了出來。

下一刻,便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