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姐將煙頭按滅在吧台角落的煙灰缸,笑著點了點頭。
就這麼拉拉扯扯的她們兩個人出了冬吧的門,外頭的寒風和細雨吹散了君江韻身上的酒氣,也凍得林途一個激靈。
這時候她的腦子才清明了一點,林途不滿地說道,“剛才你怎麼不幫我?虧我還大半夜來接你。”
君江韻是真醉了,但還殘餘了幾分自製力和清明,所以尚存幾分行動力。
深夜的酒吧外停了不少出租車,君江韻攔下一輛,等兩人都上了車之後,她才開口說,“攔你有用嗎?”
林途不服,“有用沒用你倒是攔一下啊!”
“感覺怎麼樣?”君江韻突然問。
林途一愣,“啊?什麼?大半夜的冒著雨來接你,你還問我感覺怎麼樣,我都快氣死了。”
君江韻喝了酒,腦袋還有點發沉,於是搖下了小半個車窗,讓外麵的風進來一點。
她臉上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但眼神卻亮得出奇,隱隱約約的,嘴角還有點笑。
君江韻說,“別裝傻,我是說再見你的初戀情人,感覺怎麼樣?”
林途張了張嘴,卻隻吃進去一口冷風。
“什麼怎麼樣。”林途幹巴巴地說道,“煩死了!”
君江韻冷哼一聲,自然是聽出了林途的心不在焉。
林途心情複雜地歎了一口氣,她怎麼就忘了,徐映舟在阿君這裏完全不收待見這件事。
“像他那種男人,即便不是狼心狗肺也差不多了,等著吧,你倆長不了。”
這是當年君江韻的原話,沒想到一語成讖,他們在感情最濃厚的時候分手。
林途自認不是好人,徐映舟在她心上狠狠插了一刀,她肯定也不能讓對方好過,自然是毫不留情地回擊了對方。
愛之深,恨之切。情人之間的傷害本就威力無窮,所以直到今天,林途見了徐映舟心底的某個角落還在微微顫抖。
林途問,“他跟誰在冬吧打起來了?”
君江韻本來閉著眼假寐,一聽到林途問這個,立馬睜開眼譏笑地說,“封躍,因為他非禮我。”
林途一聽,臉色古怪地好像聽到客戶要求重改設計,“封躍?非禮你?他又換造型了?視頻裏沒看出來啊。”
封躍是君江韻目前最難纏的一個追求者,君江韻已經拒絕了不知道多少回,但他就是不肯放手。
明明封躍一直是個葷素不忌,風流浪蕩的花花公子,偏偏就咬死了君江韻這塊肉不想鬆嘴,準確的說,到現在還沒咬上就不想鬆嘴了。
林途搖了搖頭,又說,“看不出來啊,你那麼不待見徐映舟,他還為你出頭。不過封躍真的非禮你了?他纏了你那麼久,但手段一直很正常啊。”
君江韻靠在座位上,懶洋洋地說,“就是唱歌的時候跑上來送花還強行抱了我一下而已。”
君江韻笑了笑,“他哪裏是想為我出頭,不過是想找你罷了,誰都知道我們倆從小關係就好,找著我也就找到你了。”
車停在了路邊,君江韻先開門下去了,自然是林途掏的錢。
君江韻裹緊了衣服站在防盜門那等她,“快點,我沒帶鑰匙,凍死了。”
林途趕忙走了過去,掏了鑰匙開門,兩個人一起進去了,電梯來了按15樓。
“你今天是不是故意讓我去的。”林途突然說道,“你就算再想拒絕封躍,也不會在那個時候還有心情拍視頻的,畢竟那是在冬吧,封躍也算個朋友。”
15樓到了,君江韻率先走了出去。這層樓的感應燈壞了,因此樓道裏一片漆黑,隻有電梯裏的光照亮了前麵的一小塊。
君江韻就站在這光影交錯的地方,昳麗的麵容也是一片模糊。
君江韻絲毫沒想過反駁,她帶著醉意的臉豔麗非常,隻一點微小的表情就比平時好看十分,“我覺得隻要徐映舟出現了,你就肯定想見他。”
她問林途,“我做錯了嗎?”
林途低下了頭,逃避君江韻的目光。很快她就走出了電梯,一語不發地抹黑將門打開。
一開燈,屋裏一片亮堂,君江韻自顧自地洗漱去了,也不管林途。
林途重新洗了把臉,換了衣服躺在床上。
君江韻沒有做錯,隻要得到徐映舟出現,她必然會想見一麵的。
感情這種東西說來很是微妙,不管能不能放下,像徐映舟的那樣的人,在她林途的世界裏留下了如此濃墨重彩的一筆,又是那樣的結局分開,必然是不能讓人釋懷的。
可見過一麵,林途卻又有些後悔。
“我不該去見他的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林途幾番輾轉反側後還是睡下了。
夜裏下了很大一場雨,林途也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