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笑的目光從舞台上尋過來,笑意盈盈地看著她,仿似在說:“就算我穿的是白色的婚紗,就算我和常人沒有區別,又如何?最終我還是嫁給了楚墨宸,而你呢?”
雲淺淺讀懂她眸子裏的語言,是啊,昨夜在婚紗店,不過是逞一時口舌之快罷了,根本不能改變任何現狀。蘇笑笑是要嫁給楚墨宸的,不管她穿著怎樣的婚紗,都改變不了這一點。也許這就是為什麼蘇笑笑即使被她刺激了,依舊還是選擇穿白色的最大原因吧。
鍾聲敲響,雲淺淺聽到神父為這對即將結為夫妻的新人宣讀聖言。言語太長,時光太短,雲淺淺幾乎沒有聽清就結束,隻聽到神父問:“蘇笑笑,你是否願意楚墨宸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的盡頭?”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蘇笑笑揚唇淺笑,脆聲回答:“我願意。”
神父再以相同的話問楚墨宸,雲淺淺看著他的側臉,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感覺呼吸都快要不順暢了,她後悔了,後悔自己到這裏來,完全是自己找虐。
暗地裏,沈如夏握住了她的手,可她卻沒從沈如夏那裏尋得一絲力量,反倒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你願意嗎?”神父在話語結束之後,沒有得到楚墨宸的回答,又問了一遍。
然而楚墨宸抿著唇,目光在人群中一下子就看到了雲淺淺,他知道她來了,從她踏進這裏開始他就知道了,他想將她勸走,可卻不知道怎麼麵對她。自母親去世之後,楚墨宸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還有無法麵對的人和事。
此時隔著距離看她,雖清晰可見她臉色蒼白,彼此之間隔得不過是五六米的距離,卻恍若隔著千山萬水。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楚墨宸就這樣與雲淺淺兩廂凝望著,她眼前陣陣發黑,他熟悉的輪廓在她的視線中忽遠忽近,整個世界開始搖晃,不管沈如夏如何扣住她的手,都沒法給她力量,楚墨宸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的視線中軟倒下去,隔著距離,他看不到昏迷之時,她眼角滑落的那行清淚。
他的世界“轟”的一聲坍塌,不顧眾人的目光,他從舞台上跳下來,直奔雲淺淺所在的席位。此時沈如夏和楚千帆還有楊悅紅都焦急地喊她,卻忽然被楚墨宸給揮開了,他將她從楚千帆懷中搶過來,這時才看到她蒼白的臉上掛著未幹的淚跡。
所有人都被這一巨變給驚到了,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而蘇笑笑則如木雞般站在舞台中央,她聽不清周圍的人都在議論什麼,但她知道她成了所有人的笑話,隻因,牽著她的手走上婚姻殿堂的那個男人,棄她而去擁別的女人入了懷。
心尖上的人失去意識,楚墨宸無暇顧及也不想顧及任何人的心情,他唯一想做的、能做的隻是將她摟緊再摟緊,臉頰蹭著她的臉頰,一遍一遍地喊她的名字,清淺而又深情,然而懷中的人好像完全沒有知覺。
“二哥,我,我送她去醫院吧。”旁邊的楚千帆試圖開口,他還真沒想到前一刻還笑得那樣開懷的雲淺淺居然會被刺激到昏迷,也沒想到確定和蘇笑笑結婚的二哥,居然會因為雲淺淺昏迷而棄了蘇笑笑奔下舞台,看他現在的樣子,分明是愛慘了雲淺淺。
“不!”楚墨宸開口拒絕,聲音又冷又沉,“她很快就醒了。”他從未想過要放開她,此刻她在他的懷裏,他就覺得擁有了全世界,誰也別想將她從自己身邊帶走,他不會放手的,絕不!
“墨宸哥哥,你這樣擁著她,那我呢?在你心目中,我又算什麼?”不知何時,蘇笑笑也來到了他們身邊,說話時,眼淚滾滾落下。
楚墨宸抬頭看了她一眼,將目光收回的同時再次將臉貼到雲淺淺的臉上,在他看來,蘇笑笑根本不必擺出如此可憐兮兮的神情看著自己,從頭到尾,他和她的婚姻不過都是演戲罷了,而且結婚是她主動提出來的戲碼,她該早就知道他不愛她,又何必在此時來這裏問自己要真心?
蘇笑笑感受到他對雲淺淺濃烈愛意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他對自己的冰冷,然而在這萬眾矚目的地方,她依舊想要將他拉回來。
“墨宸哥哥,你忘記和我結婚的初衷了嗎?”就算是傀儡婚姻,她也要贏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