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無量山劍湖宮。
寬闊的大廳中,中年漢子還劍入鞘,勝負已分。
左子穆滿臉得色,伸手撚須,這次比武東宗已勝三陣,再次奪得劍湖宮。坐在他上首的西宗掌門辛雙清麵帶怒容,一言不發。
“辛師妹……”,左子穆剛剛開口,卻聽見大廳外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似有一大群人靠近,廳內諸人目光紛紛轉向廳門。
人群很快現身,當先三人,眾人認得其中一人是左子穆的師弟容子矩,另兩人都是六十歲左右的陌生老者,腰配長劍,臉上都隱隱有幾分傲色。陪著兩位老者進廳的容子矩,臉上表情頗為奇怪,像是驚恐,又有幾分欣喜,夾雜著幾分失落。跟在三人身後進廳的,除了容子矩的幾個弟子,還有十多個陌生麵孔,大都是十多二十歲的少年人,不少人肩上都斜跨背著個長條形包裹,身著黑衣,看不出來曆。
左子穆剛剛站起,容子矩便快步走過來道:“左師兄,這……這兩位是於師兄和周師兄”,稍稍停頓片刻,才補充道:“北宗的!”
“北宗!”“北宗不是早消失了嗎?”“北宗又回來了?這下好看了!”
容子矩最後的三個字雖然小聲,卻在大廳裏引起一陣騷動,觀禮嘉賓公證人等紛紛起身,看著走到大廳中央站定的兩個老者,議論紛紛。
左子穆上前幾步,來到大廳中央,打量著兩個老者;兩個老者目光絲毫沒有避讓,毫不客氣的盯著左子穆。
左邊的老者右耳處缺了一小塊,這個明顯的特征勾起了左子穆的回憶,‘於子毅’,這個塵封在他記憶深處的名字。35年前,北宗比武敗北,當時的北宗掌門趙豐年一怒之下,帶領門人遠走山西。這最後的一次比武,左子穆的對手便是這於子毅。當年左子穆才18歲,正是年輕氣盛之時,比武時削掉於子毅小半隻耳朵,取得勝利。
於子毅與左子穆對視良久,開口道:“左子穆!可還記得我這個師兄?”
對方頗為不善的語氣,可見對當年的削耳之仇依然未忘;看容師弟有些懼怕的樣子,顯然對方有些憑恃,可現在沒機會找容子矩問清楚。
左子穆正暗自躊躇,邊上卻有人開口問道:“這位可是周子鴻周兄?”轉頭看去,開口的是點蒼派長老安萬裏,這次請來的公證人之一;正站在旁邊,看著右邊麵容較為和善的老者發問。
右邊老者看著安萬裏,稍稍思索,走上幾步,驚喜道:“莫非點蒼派的安萬裏安兄?”
安萬裏哈哈笑著疾步上前,與對方的雙手緊緊相握,“正是老夫!哈哈,這三十多年過去了,沒想到能再見到你老兄!”
周子鴻和於子毅這次南來大理,本是為完成先師趙豐年的遺願,重新奪回劍湖宮,沒想到剛來就見到當年的好友,心情甚是喜悅。
“還真是當年北宗的周子鴻和於子毅!”嘉賓諸人中又有人認出兩個老者身份,過來相敘。
“原以為無量劍北宗早已消亡了,沒想到居然還在!”
“看來還發展得好生興旺,你們看那些少年人,可不簡單!”那些個跟著周子鴻和於子毅進來的少年人,走進大廳之後都一言不發,也不東張西望,安靜的站在邊上,沉穩之氣頗有名家弟子風範;特別是那十來個背著包裹的少年,靜立如山,隱隱帶著幾分戰陣殺氣。
雖來意不善,但兩人無量劍北宗的身份已經不容置疑,左子穆還在猶豫時,辛雙清不知何時也來到大廳中央,笑著對兩人行禮道:“無量劍西宗辛雙清,見過周師兄、於師兄!”
安萬裏知道二人不認識,介紹道:“這是無量劍西宗現在的掌門,辛雙清辛掌門。”
周子鴻笑著拱手還禮:“原來是辛師妹!不知師妹與辛豐達辛師叔怎麼稱呼?”周子鴻依稀記得當年離開時西宗掌門辛豐達有個四五歲的女兒,卻不記得名字;這辛雙清應該就是那個女兒,卻不知怎一身道姑裝束。
辛雙清道:“正是家父,十年前已經過世,小妹也是那時接過掌門之位。”
周子鴻收斂笑容,道:“原來辛師叔亦也過世,過幾日我等定當前去拜祭。”周子鴻行事沉穩,雖是來爭奪劍湖宮,卻也不想與東西二宗關係搞僵。
於子毅卻沒這麼多想法,對辛雙清道:“今年這劍湖宮爭奪,辛師妹的西宗不知可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