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恒壓下怒氣後,盯著雲容,眼中閃出一絲冷芒,
“來人!”
“臣在!”立馬兩個侍衛應聲飄了進來,
景恒眯了眯眼,望著階下那個跪在地上全身發抖的身影,盡管心底某個角落有那麼一絲不忍,可聯想她近些日子做出來的那些事,也容不得景恒姑息,打定主意後,他聲音平靜地嚇人:
“把雲容拖出去,杖責四十大板!”
“遵命!”
“陛…”秋霖嚇得睜大了眼,想要出聲去求情,卻被覃信攔住了,
四十大板….雲容身子比那些粗莽漢子,瘦弱不少,這四十大板下去,還不血肉模糊了?
可覃信攔他攔的有道理,這個時候求情完全是火上澆油,秋霖暗暗歎了口氣,別過臉去,不忍看雲容。
景恒目光微凝,冷冷地不再說話。
雲容如跌入冰窖般,全身冰冷僵硬,心裏一陣絞痛,霎時痛意襲遍全身,胸口更是苦不堪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拖出去的,隻知道意識漸漸模糊了。
恨,她恨他因為那個女人來杖責自己!
景恒旨意一出,瞬間傳遍了明光殿上下,這大冬天的杖責人,還不要了人命?春妮前腳還為雲容送她一個簪子而歡天喜地呢,下一刻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險些昏了過去。
書房裏炭火燒得越來越望,殿外的狂風吹得窗戶颯颯作響,一刻鍾過去了,書房裏始終沒有人出聲。
景恒頹然坐了下來,望著炭火發怔,不知為何,自把雲容拖出去那刻開始,他居然覺得心裏空空的,甚至有些發慌,為什麼?七年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一旁的雲妃本幸災樂禍著,可見景恒神色似乎不對,靠近了扶了扶他,輕聲問道:“陛下….這個雲侍衛辜負了聖恩,您回頭把他遣出宮就是了,眼不見心不煩,您就別生氣了!”
雲妃說完,秋霖與覃信均眼眉一跳,
遣出宮?
秋霖眨了眨眼,望著覃信,覃信更是冷著一張臉抿著嘴,雖然看不出來,想必也是咬著牙的,這是秋霖對這位相處幾十年夥伴的判斷。
雲容自來了明光殿後,除了今日,天天都是逗陛下開心的,那股子聰明勁是無人能及,他們倆好不容易把雲容提拔了上來,雲妃居然要趕她走?
景恒剛剛對他二人的訓斥不無道理,秋霖也好,覃信也罷,內心都是極喜歡雲容,至於秋霖每天對雲容那番訓斥,那還真是“打是親,罵是愛”的最好寫照!
覃信呢,性子內斂,他雖然對雲容不管不問,可恰恰是這不管不問才體現了覃信的包容。武衛裏哪個對覃信不是言聽必從的,覃信若是以對平常武衛的方式對雲容,那麼雲容不知會被磨掉多少性子。
雲容這份天真爛漫,正是覃信和秋霖想要給奉上給景恒的,雲容的到來也確實讓景恒開懷了不少。
因此雲妃這麼一說,秋霖和覃信不僅內心不喜,就連麵上都皺起了眉頭。
景恒歎了一口氣,道:“雲妃,你先回後宮吧!”
雲妃見狀,抿了抿嘴,不再說話,起身朝他施了一個禮便退下了。
景恒望了望窗外,似乎看到白色的東西在飛舞,他問了一句:“外麵下雪了嗎?”
秋霖連忙走到窗口,朝外忘了一眼,正見鵝絨般的雪花從空中砸了下來,心裏頓時沉沉的,他回頭低聲說道:“陛下,下著鵝毛大雪呢,這是今年冬天第一場雪,這雪下得這麼大,來年是個好兆頭呢!”秋霖見景恒情緒不佳,想方設法寬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