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瀟然。
棠歌身上隻著中單,她睜開眼睛,稍一轉頭,發現兩鬃如墨黑發裏有幾點霜白。
大抵是因為憂思愁緒百結,否則她又怎會在雙十有七的花信之年生出白發。
棠歌閉上眼睛,耳畔有滴答滴答的雨水聲。
思及過往,腦中一片空白混沌。
周圍太過寂靜,便襯的雨勢浩大。棠歌無心睡眠,索性站了起來,走到了窗邊。
推開兩扇梨木雕花窗,頃刻之間屋裏便進了涼風。
風中含著雨水,一齊撲在棠歌身上,她打了個寒噤。
窗外景色別有一番詩意。
這場雨啊,一如當年。
同樣的細雨如針,落在青石階上,散開幾陣漣漪。雨水落下,壓彎如茵綠草,朱紅嬌花。
隻是沒有白色衣裳,溫潤如玉的無雙公子,也沒有被公子所深情凝望的煙羅裙衫,眉目清秀的似水少女。
似乎有一絲涼意劃過臉頰。也許是雨水,也許是眼淚。棠歌抬頭,凝眸閉眼。
她啊,到底不該在那兩人之間。
那兩個人現在一定是瑟瑟和鳴,舉目齊眉。
隻是她一個人孤單罷了。
但其實。
棠歌覺得,其實她不後悔的。
此生能相遇,便已是最大的幸運。
她雖心悅,但也沒人規定,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就一定要喜歡自己啊。喜歡不是占有。
相思之苦,心悅之疾。
相思寸寸,入骨成灰。
相思之意,淚濕青衫。
棠歌真的無怨無悔,能夠相逢已經是幸運,不能在一起,就當是緣淺。
思念而已,她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