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開學,天氣冷,羽絨服被我這種怕冷的人再一次拽出了衣櫃。
宿舍和教學樓隔的不遠,我走幾步就到了,可是何芊這家夥,偏偏賴床,等了好一會,又小跑到教室才沒算遲到。
教室裏人很嘈雜,假期過去大概都是這樣的吧,我不太一樣,算是沒朋友的類型,除了比較好的何芊,再無說得上是朋友的同學。
我早已習慣獨自一人,但難免心酸。
開學第一天掉眼淚像什麼樣子,我伏在桌上,悄悄的把眼淚擦在袖子上,趴了好一會,裝作睡覺的樣子。
時間總是過得很慢,上課鈴一直沒響。
等我真的快睡著時又突然響了起來,像是與我作對,又像是正好巧合?。
老班托了下眼鏡才走進來,把教材放在書上,看了座位上的?學生一眼,才開始自己的長篇大論。
我聽的認真,表現出我很有興趣的樣子,但其實我在走神,想著別的東西,想著昨晚未看完的小說,想著我今後的日子又該如何熬過。
睡覺,上課成了我上午做過的最多的事。
翻篇而過,便是下午。
對於下午,我總是有很多期待,下午意味著這一天已經過去了一半,離解放已經不遠了。
下午太陽出來,有了些許溫暖,但還是冷得厲害。
剛到班上,就看見一個陌生的人,隻有側臉,生的白淨。
鼻梁高高的,嘴唇微抿。似在糾結著什麼,眉頭輕皺起來。
我一開始閃過的念頭是**這誰,接著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班。
退一步,看看班牌,嗯?是我們班啊。
何芊走過來,拍了我一下,特別有興致的問我去不去小賣部,我愣神的點了點頭。
下樓的時候,借著機會開了話茬,問何芊那個好看的離譜的男孩子,是誰啊。
何芊笑,猜著了我在犯花癡,說道:“他啊,周宴啊,新轉來的,怎麼?喜歡人家。”
我搖頭,說沒有,眼神卻偷偷的往牆上瞟,不敢直視何芊的眼睛。
卻又在心裏記下了這個名字。
周宴,周宴。
他叫周宴啊。
從小賣部回來已經快要上課,我和何芊匆匆忙忙進教室,坐在位子上。
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我偷偷轉頭瞄了一眼,我裝作不經意的動作,但其實是為了看誰,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這課上的不大順心,我總是有意無意的想到那個側臉,那個名字。
我猜,大概是因為周宴很像最近看的小說裏的男主角罷了。
最近,果然小說看多了嗎。
但好像,因為什麼,我清楚的很,心底裏又否認這個答案,腦子裏亂成一團麻,索性便不想了。
自欺欺人好像一直都是我的一個壞毛病,治也治不好的慢性炎症一樣。
下課鈴響,我收了收書本,拿出下節課的物理書,準備好好睡一覺。
腦袋枕著手臂,一瞟就能看見坐在我左下方的周宴。
他正看著書,厚厚的一本,看不見書的名字,隻覺得封麵似乎也很好看。
和他相關的一切,好像都很好看。
手好像也很好看,骨節分明,還特別白,讓人羨慕。
他真的好好看啊。
我的心裏隻有這一想法。
我猛然起身,卻又不知道站起來幹嘛。
是啊,我站起來,幹嘛啊。
窗戶外麵的那顆花樹好像開了,很香,把空氣都變得聞起來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