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輕輕,撫過小路邊上的那排座椅,撫過枯落衰敗的落葉,不意外地讓我想起了記憶中的那個他。

四年如薄冊上翻動的章頁,一晃而過。人生中的酸甜苦辣在我眼裏早就看得淺淡,似乎沒有他的生活,我的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四合院,心情卻早已不勝還沒離開前的不甚在意。

原本幾家幾戶合住的院子,現如今早已人去樓空,隻剩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家獨守這個老舊的院子。

“丫頭,你怎麼不打聲招呼就來了,是不是在新家住得不好啊!”

才剛到門前,刷刷的掃地聲就措不及防地闖入我的耳膜。抬頭一看,舊鄰李奶奶穿著一件麻色馬甲,純黑的打底綿褲,在簌籟的秋風中清掃這一地的梧桐落葉。

手中的竹掃帚成為了她最好的清潔工具。一下又一下,沉穩而有力。

出忽我意料的是,老奶奶聽力沒有減退,一聽我那腳步聲,手中揮動的竹掃帚就停了下來,扭頭笑眯眯地對我招呼道。

“不是,是想念這個陪我成長的老院子了,想回來看看,也順道看看您。”我微垂眸,答道。

“哎……外邊要起風了,快進來。”李奶奶朝門外張望了下,見風聲漸起,就連忙拉上門將我牽入屋裏。

我坐在一把木椅上,因老舊的關係發出一陣吱吖吱吖的聲響,聽著不算煩人,反而別有一番風趣。

“我這兒也沒什麼好招待你的,先喝杯熱茶吧!”李奶奶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將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遞與我。

如此正視她,恍忽間頓覺她蒼老了不少,白發從生,額間條紋也密密麻麻了起來,唯有那精亮有神的雙目顯得她精神氣十足。

我再也不是小時那個整日纏著她給我講故事的小丫頭了,而她也再也不是二十多年前那個每逢佳節就非要搶占我母親職務的中年婦女了。

“不麻煩您了,我看會兒就走。”我還是不忍拒絕,接過朝她微微一笑就往它處走。

院子中央矗立的梧桐一如既往地高大,而僅剩不多的秋葉卻成為了它唯一的裝飾。

我駕輕就熟地推開房門,沒有令人厭煩的灰塵,撲麵而來的是他的氣味。

四年了,也不知他是否長成了另外一個模樣,如果在人群相遇,我們會認出彼此。

曾經那個為了我放棄大好機會的青澀少年,曾經那個為我不惜與父母鬧翻臉的固執少年。

屋裏的陳設相比之前減少了很多,此時擺在屋裏的大多是無多大用處或帶不走的。

我單手提著裙角跨入門襤,握著茶杯的手不由緊了緊。

右手約莫十米處的方櫃上擺放著一個厚重的曰記本,我一眼就瞟見了它,憑的卻是直覺。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細想來,葉染塵那樣嚴謹細心的人怎會將於他來說如此重要的物遺忘在此,除非是有意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