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染話音剛落,宗夏瞳孔猛的一縮,似乎有些不能接受。
當初時依問她要時遷的照片的時候,明明是說擔心時遷的下落,沒有想到……沒有想到是這個用途。
宗夏臉色變的蒼白,緊緊的抿著嘴唇看著宗染,垂在大腿兩側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尖銳的指甲深深的陷進掌心而不自知。
宗染離開了氧氣罩太久,呼吸喘不過來,喘息聲變的又粗又急,她知道這次的機會難得,忍著難受想要將後麵的話繼續說完:“還……還有外婆的死,也是我和時依一起計劃好的,那時本來我是要撞你的,沒想到,最後外婆死了……”
說道這裏,宗染一陣感傷,其實外婆對她還是很好的,她並不想外婆死,隻是“我的病加重,也是因為……”
話還沒有來的及說完,宗染就捂著嘴狠狠的咳了起來,宗夏心裏著急,滿臉焦急的看著她:“你的病加重是因為什麼?宗染?宗染?”
宗染滿臉的痛苦,活生生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般,宗夏心裏著急,左右看看,像是突然醒悟過來一般,轉身迅速的跑去找醫生。
宗染的病房在三樓,醫生的值班辦公室卻在一樓,宗夏動作迅速的跑到辦公室,靠在門口,腿都在發軟:“醫……醫生,宗染她……”
宗夏的話還沒有說完,醫生就連忙起身朝宗染的病房走去,宗夏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腳步有些虛晃的跟在他的身後。
兩個人趕到病房的時候宗染已經昏迷過去了,那名守在門口的警官此時正滿臉無措的看著他們。
宗夏跑進病房,看著宗染嘴角的血跡,忍不住捂著嘴哭了起來,醫生見情況嚴重,趕緊將宗染推進手術室進行搶救。
宗夏焦急的在室外等待,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懸在半空中的心始終不能落下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宗夏看見帶著口罩的醫生走了出來,焦急的跑上前問道:“醫生,宗染的情況怎麼樣?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醫生看了宗夏一眼,摘下口罩,臉色沉重的搖搖頭:“她……她很有可能永遠也不會醒過來了。”
“你說什麼?”宗夏腳下一晃,險些摔倒,好在她手快的扶住了牆壁。
難以置信的看著醫生,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會再醒過來了?這是什麼意思?植物人?
那醫生見宗夏萬念俱灰的眼神,輕輕的歎口氣,有些不忍心,安慰的說道:“你也不要太絕望,雖然現在宗染的身體狀態不容樂觀,但是醫學上有很多奇跡發生,好好的照顧宗染,或許她能創造一個奇跡,重新醒過來。”
說完輕輕的拍了拍宗夏的肩膀,轉身走了,宗夏呆呆的立在原地,看著被人從病房裏推出來的宗染,眼睛又開始模糊。
時依,你一直拿愛當做借口,你說你的哮喘會伴隨你一身,所以你無法忘記愛,但是你瞧瞧你的愛害死了多少人,善良的洛允,疼愛她的外婆,還有宗染……
時依,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麼程度才算完?
宗夏看著被推病房的宗染,手指狠狠的捏成拳頭,眼裏浮現一抹恨意。
一輛黑色低調的跑車開進了本市有名的別墅區,最後穩穩的停在沈家別墅門口,卻遲遲不見有人下車。
沈月蒼坐在駕駛座,趴在方向盤上,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正在院子忙碌的管家看出了這是沈少爺的車,走上前輕輕的敲了敲車窗,沒有人應聲,他有些著急,微微加重了力道。
車窗緩緩的降下來,露出沈月蒼那張憔悴的臉,他皺眉看著車窗外滿臉關心的管家,淡淡的問道:“有事嗎?”
“沒……沒有。”管家見他沒事,似乎鬆了一口氣,搖搖頭重新回到院子裏忙碌手上的事情。
沈月蒼在車裏坐了好一會兒才下車,這宅子裏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改變,但是他知道,有什麼不一樣了。
宗夏不在這裏,什麼都不一樣了。
他下意識的將手伸進口袋裏,摸到一個堅硬精致的盒子。
進了大廳,一眼就看見沈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沈月蒼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做反應,也沒有喊他,徑直上了樓。
沈月蒼這樣的狀態已經有好幾天了,自從那天回來發現他將宗夏放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喊過他爺爺,連說話的次數都很少。
雖然月蒼沒有說他什麼,但是他知道,他的心裏找怪他!
想到這裏,沈老爺子有些不高興,他好歹也是沈月蒼的爺爺,理應受到他的尊重和愛戴,而現在,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跟他置氣!
而且這些天為了尋找宗夏,他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月蒼啊,既然宗夏執拗的要離開沈家,你又何必要將她栓在沈家,她要走就讓她走吧,她那樣的女人本來就配不上我們沈家……”
“爺爺!”
已經走到了樓道中央的沈月蒼募地停下腳步,打斷沈老爺子的話:“不找到宗夏,我是不會放棄的,她是我的妻子,天下的女人再多,我的妻子也隻有她一個,我希望您不要再在我的麵前說什麼詆毀宗夏的話,我不喜歡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