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哥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得意,放開聲音狂笑起來,“哈哈哈……好,以後就跟著我混!”
笑聲漸漸散去,誠哥望著支票摸著下巴開始犯難……到底要填多少呢?
填太少了他豈不是很吃虧?更何況時家本來就家大業大,一點小數字對他們來說也不痛不癢……
他差一點被掐死,得要些精神損失費,營養費什麼的……
誠哥仔細思量了很久,終於挪動步伐走到一旁奧迪小轎車前,借著車燈明晃晃的光亮擰開鋼筆。
“誠哥,記得要寫大寫的數字哦……”身後的小弟好心提醒道。
“知道了,閉嘴!”
誠哥俯下身去,正準備在支票的金額填下數字的時候,一陣巨大的撞擊力從身側傳來,害得他不僅支票鋼筆掉在地上,自己整個人也跟著跌倒在地,頭部在水泥地上狠狠地撞了一下。
“你們他媽的搞什麼!”誠哥捂著後腦勺破口大罵。
回答他的卻是更多兄弟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誠哥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也顧不得疼,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朝混亂的源頭看去。
幽深的夜幕,兩盞明亮刺眼的車燈照耀著紛飛的大雪,光影交錯之間一束高大威武的人影立於車燈前,大衣被狂風吹得嘩嘩作響,背光而立的身影仿佛太陽神降臨一般,帶著令人膽寒的冰冷氣場一步步逼近,一步步壓迫……
待他走近,誠哥驚恐到緊緊收縮的眼睛才看清了他的模樣,長大的嘴巴發不出半點聲音,喉嚨裏轟隆作響,像是堵了塊淤血般難受……
寒風依舊,大雪持續。
自那一晚過後,在京城大街小巷中再也沒有人聽到有關於某個殺人不犯法的混混瘋子的事情,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
宗夏一直在灌木叢中待到時依離開之後才緩緩的爬起來,手和膝蓋占滿了泥土與雪花,頭發蓬鬆的亂成一團,沾了許多凋零的葉子。
手腳冰涼,趴了這麼久全身的發麻,可是身體上的再多不適也抵不過心中的驚濤駭浪……
她發現了時依的秘密,可她又能怎麼樣?將她的罪行公之於眾?沒有證據誰會相信自己?
更何況,就算之前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過自己,月蒼在知道那些事情之後也都選擇了包容與沉默……
就連阿洛都已經徹底的離開她了,她沒有人可以訴說,可以依靠……
如果這是月蒼欠時依的,那她隻能選擇一起來償還。
宗夏目光爍動,仿佛已經做出了心中的選擇。
夜深,沈曉可從屋子裏走出來,焦灼的臉上兩行淚跡像是剛剛哭過,一出門便揚起小小的腦袋四處張望著,很快便在花園中的秋千上尋到了宗夏的身影,立馬撒開小腿狂奔過去。
“夏姐姐!你怎麼還不進屋子啊,我剛剛還以為你又被壞人抓走了,把我嚇死了!”小家夥委屈的擦了擦淚痕,湊到宗夏身旁一起坐下。
宗夏知道一聲不吭跑掉肯定嚇壞了小家夥,心中頗多的自責,看著她清秀的小臉哭成髒兮兮的花貓,伸出手來替她擦幹淨,“行了行了,姐姐隻是出來看看風景嘛,好不容易下雪了,不跑出來賞個雪怎麼對得起老天爺啊?你也別動不動就哭,又不是小孩子了……”
“真的嗎?”
小家夥突如其來的興奮叫宗夏摸不著頭腦,沈曉可得意洋洋的笑了幾聲,再一次確認道,“我就說我不是小孩子了吧,爺爺他們都總拿我年紀事,有什麼事情都從來不告訴我,還是夏姐姐你好,不把我當小孩子看!”
宗夏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無奈的笑起來,“是是是,過完年就十三歲了,哪能說你是小孩子呢?”
沈曉可格外的開心,拉了拉宗夏的袖子,“夏姐姐,再過一會有煙火看,我們去廣場上看好不好啊?聽說廣場上的噴泉倒影著煙花,景色特別美呢!”
“就我們兩個去嗎?可是……”宗夏頗多顧慮的望向身後的屋子,也不知道月蒼去了哪裏,似乎從吃過飯後就一直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去嘛去嘛……好不容易過年一次呢,錯過這一次就看不到了哦,隻有逢年過節才準放煙花的……”小家夥不依不饒的晃起宗夏的手臂來。
她拗不過小家夥的糾纏,隻好點頭答應下來……隻是去看個煙花,不會有什麼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