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失控(2 / 2)

說是難過,因為傷的人是時依,他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他欠時依的太多太多,已經無法彌補,宗夏是他的人,她為了宗夏而受傷,自然也算是為了他而傷。

“我……沒,沒事的……”時依微眯著雙眼,臉上是紅酒與血液的混合,將素淨的臉龐染成瑰麗的神色。

她虛弱無力的倒在沈月蒼懷中,這個懷抱是她期望了半輩子的,如今終於如願以償,哪怕受了再重的傷,卻跟伴隨終生的哮喘無法相比。

隻要能躺在他的懷中,再傷一次她也願意。

沈月蒼皺著眉在她額前找到了傷口的地點,仍然在不停地往外冒著血,被無數碎片劃傷,額頭發間都沾滿了殘留下來的玻璃渣子。

這樣的傷口,若是處理不得當,說不定一輩子都會留疤。他已經害她受過一次伴隨終生的痛苦,怎麼能再來第二次?到時候欠下的就真的一生都還不清了。

“別害怕,我送你去醫院。”沈月蒼的語氣竟是前所未有的輕柔。沒有私自動她的傷口,隻是飛快起身抱著時依向門外跑去。

一屋子的人都被剛剛的一幕所震懾,有的已經回過神來,意識到溫漫總監是真的發了瘋,為了避免她再次傷人,幾人合力將溫漫用衣服綁了起來,任她怎麼掙紮也掙脫不了,暴戾的目光卻從未從宗夏身上移開過,哪怕行動被限製,仍拚了命的踢向宗夏,嘴裏不停地反複叨念著“你怎麼不去死”這句話。

宗夏的心已經被掏空了,任她怎麼踢怎麼罵依舊毫無反應,動作還保持著剛才伸手去扶時依的姿勢,如同凝固的冰雕。

終於,在溫漫的不懈努力之下,終於推開眾人的阻撓,一腳踢在了宗夏的身上。

著實挨了一腳的宗夏毫無反抗的摔倒在地,被撞到的額頭很痛,被劃傷的臉很痛,被碾碎的心更加的痛……

如果事情的結果是這樣,她情願剛才倒在酒瓶下的人是自己。她無比了解時依的心情,如果能讓他對自己的誤會瓦解,就算受了傷又能怎樣?

隻是自己現在被溫漫踢成什麼樣,也不會有誰看到了。

她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回頭望向溫漫,早已經被眾人徹底綁住了雙手雙腳,充滿了憎惡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仿佛要將人給生吞活剝一樣。

宗夏忽然覺得莫名其妙……自己到底做什麼了,讓她這樣痛恨自己?

身後的人正在思量著把溫漫送去醫院看看精神科,而宗夏則已經掉頭離開。剩下的事情有柯書羽處理,自然是用不著她來操心。

走出去的她不停歇的來到大堂,四處張望著搜尋心中的身影,終於在酒店外的大門口發現了斜靠在牆邊的修長身影,快步趕了上去。

“時遷……”她麵色沉重地走到時遷麵前,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肅穆,讓平時吊兒郎當的他也不禁心情一沉。

“怎麼了小情人兒,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時遷眉頭緊擰著,方才時依渾身是血的被沈月蒼抱上車的場景曆曆在目,他不由得心驚肉跳,明明時依不是一個會讓自己輕易受到傷害的人,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

宗夏將他離開之後的事情大致地說了一邊,見時遷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不禁問出了心中所惑,“時遷……你是不是對溫漫做過什麼?為什麼她見到你之後會受到那麼大的刺激?”

時遷微微一愣,輕聲笑道,“我哪能對她做什麼啊,她對我來說又沒有利用價值……我這個人啊,從來就不會對沒有價值的事情上心。”

“可是……”宗夏原本還想再問,可見他一副不一樣正麵回答自己的樣子,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話鋒一轉道,“時遷,你知不知道上次綁架曉可引我過去的人到底是誰?”

時遷心底一驚,難道她都知道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的?

輕咳一聲,他敷衍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隻是偶然竊聽到你們的電話才得知地址的,至於那個人到底是誰,我也不清楚……”

“竊聽?”宗夏錯愕的睜大了眼睛,這種出現在電影裏的東西,原來他也會麼?

時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哈……不要在意這個嘛,我也是因為關心你啊……”

“時遷……”宗夏忽然緊握住他的手臂,正色道: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