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
宗夏幾欲脫口而出,做賊心虛般回眸看了一眼眾人的方向。沈月蒼依舊在時依的陪伴下與大家暢飲,沒有人注意到這邊,這才把狂跳的心放回肚子裏。
“時遷!你怎麼又來了?”
她用的是“又”這個字,因為已經不止一次的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見到他的身影,而他一次比一次膽大,從最初的偷著見麵到如今,已經敢在沈月蒼的麵前堂而皇之的混進來了!
他就不怕被發現嗎!
“你趕緊離開這,被發現的話……”宗夏不敢想象如果再一次被月蒼看見自己和時遷呆在一起,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會不會和上次一樣拋下自己獨自離開?會不會現在的他根本就已經無所謂了?
無論是哪一種結局,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時遷微微附身將橙汁遞給她,趁機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眨了眨眼,“放心,不會被發現的……”
宗夏向後退了退,不解道,“為、為什麼?”
時遷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和眼鏡,一本正經的說道,“因為我變裝了啊。”
這……
宗夏不可置信的扶額,滿臉黑線的別過頭去,“你還是趕緊離開吧,這樣很容易就會被認出……”她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心中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警惕的上下打量時遷一番,“你……今天也是為了時依來的?”
此話一出,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難怪這家夥不僅不害怕被發現,還敢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其實隻是為了幫助時依,讓月蒼對自己的誤會更深更徹底!
看著眼前的她露出極深的畏懼,意識到她如今的地步都是自己一步步害的,他忽然心疼的很,原本戲弄的心情全無,一五一十的交待出來,“我今天……不是來幫時依的,是我自己想見你一麵,而她打電話跟我說你在這裏,所以我就來了。”
宗夏依舊難以置信,反問道,“所以你就搖身一變成了酒店服務員?”這也是他的兼職麼……
時遷咧嘴一笑,得意的挑眉,“不過是把原本的服務員小哥迷暈扒了衣服而已,很簡單的!”
把人家用藥迷暈還能說得這麼光明正大……
宗夏微微歎息,回想起在廢棄工廠時他對自己所說的一切,又忽然覺得兩個人這樣見麵不太合適,是時候跟他好好把關係說清楚,讓他早一點忘了自己,不要耽誤他的人生。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是他帶著隨時都會被認出來的風險,明顯不適合說話,於是開口道,“時遷,我有話要跟你說,你先出去等我,我一會兒就跟過來。”
明知道她要跟自己說什麼,心情變得糟亂一團,卻依舊裝作傻乎乎的模樣眯眼笑道,“什麼話啊?是情話的話我就願意聽。”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趕緊出去吧。”宗夏心急的催促道,時不時還四處張望,生怕被誰注意到自己這邊的情況。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時遷心底無聲的歎息,隻好按她說的做,點點頭便準備離去。
就在宗夏以為一切順利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個聲音再一次讓她心提到了嗓子眼。
“服務員,過來幫我開瓶酒……”
發出聲音的正是一直沉默著坐在角落中的溫漫,她手中舉著一瓶紅酒,一隻空的酒杯,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和顫抖,就像是剛剛在哭一樣,宗夏擔憂的望過去,卻除了墨鏡口罩之外什麼也看不到。
她謹慎的攔住時遷,伸出手去低聲道,“開瓶器給我。”
她記得溫漫為了證明宗自己是盜竊設計圖的事情而曾經調查過時遷的背景,還看過自己和時遷的緋聞照片,按她過目不忘的能力一定是記得他的,不能讓他去冒這個險。
見她為了不再繼續加深沈月蒼的誤會而這麼小心謹慎,時遷心酸的同時又有些氣不過……你為他所做的一切,他又知道多少呢?
生氣歸生氣,她的話還是要聽的。
時遷不熟練地在身上四處摸索起來,不知道服務員小哥把開瓶器放在什麼地方了,好半天才從裝著一堆鑰匙的口袋裏辨認出來,遞給了宗夏。
“行了,你出去吧,我去幫她開。”宗夏打發他一句後便走向溫漫。
等候了半天的溫漫焦急的抬起頭,卻沒想到是宗夏朝自己走過來,在一瞬間的晃神之後厭惡的皺起了眉頭,極不情願的把酒瓶遞了過去。
恍惚之中,一張熟悉的麵孔從眼前一閃而過,激起了心中的千層波浪,好不容易才淡忘恐怖的回憶以鋪天蓋地的氣勢席卷而來,溫漫的瞳孔緊收,猛地捂住臉失聲尖叫起來。